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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就是眼神有問題,要不就是個不開竅的榆木疙瘩,大傻子。」
唐念說這話的時候可沒想到是把自己給罵了。
但是解鈺一笑,他也就跟著高興。
也沒發現自己對他的心思早就不純粹了。
具體是什麼時候才明確知道解鈺心思的呢……
那是在地裂發生的前幾天。
唐念無意間闖入了解鈺的書房,說是「闖」其實他在鬼界去哪兒都沒人管,桌子上一張宣紙,墨跡未乾,是兩人穿著喜服對視的樣子。
這樣直白。
他要是在看不明白那就太蠢了。
他看見這幅畫的時候,心裡其實也是高興的。
只可惜,沒等到互表心意。
……
這場夢仿佛做了很久。
唐念的意識浮沉,身體時而輕時而重,奇怪得很,他嘗試了好幾次睜開眼,那種控制不住自己身體的感覺逐漸消失,眼前也有了亮光。
這裡是鬼界,愣了幾秒之後他幾乎是從床上彈了起來,四處找解鈺的影子。
就在這時,門被人推開了。
解鈺就站在門外,手裡端了個白瓷小碗。
唐念站在原地,愣了,像是在確認眼前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解鈺走進來,把那個小碗放在桌子上:「地上涼。」
唐念鼻子忽然一酸,眼眶跟著紅了。
「回床上。」解鈺把他按到床邊坐下,然後伸手蹭了蹭通紅的眼尾。
「我做了很多夢。」唐念說,「夢見了鬼界那個四季長春的地方,還夢見了那些畫。」
解鈺坐在床邊,握著他冰涼的腳塞進了被子裡。
握在他腳踝上的手很白,骨節勻稱修長,唐念盯了片刻又開口問:「你為什麼之前不告訴我?」
「我就是不想看你傷心難過的樣子。」解鈺說,「更何況,這都是千年前的事了。」
唐念抬手按住他心臟的位置:「疼麼?」
解鈺把手覆了上去:「不疼。」
唐念指尖微微顫.抖,緩慢解開了他的衣服,漏出了猙獰的疤痕,心疼得說不出話來,他俯身吻在了那早已癒合的傷口上。
這個吻很輕.柔。
解鈺捧起他的臉,吻住了他發紅、濕.潤的眼尾,然後一寸一寸的從鼻子到嘴唇。
從輕輕淺淺到熱.烈,恨不得要把對方吞.進骨子裡。
唐念呼吸不穩,跟他鼻尖相抵.著。
唐念翻身壓上,再一次吻上了那道疤痕,仿佛要烙上屬於自己的烙印。
外面的風聲掩蓋住了屋內的聲音,一陣風吹過,窗外的桃花隨風凋零。
唐念抿著唇,不肯讓聲音溢出來。一豆燭火亮著,睜眼就能看見這個人,唐念身上出了一層薄汗,耳朵、脖子一片紅。
是什麼時候睡的他已經記不清了。
反正這一覺睡的很安穩,沒做夢,雖然身體是疲憊酸楚的,但是精神已經恢復了不少。
他醒來睜開眼,解鈺就側躺在他身側,也不知道看了他多久。
唐念開口,聲音還有些微啞:「我在想,等以後不忙的時候,咱們就找一個沒人的地方就這樣膩在一起。」
「好。」解鈺笑了笑,「誰也不見。」
「誰也不見。」
兩個人躺在一起,唐念卷著他的長髮問:「對了,咱們之前經常喝酒的地方還在吧。」
解鈺點了點頭:「在。」
「我想去看看。」
「好,我讓竹青給你準備一身衣服。」解鈺說。
兩人一起並肩穿過迴廊,徑直穿過後院,眼前的視野闊然開朗,遠山如黛,瀑布飛流,那棵桃樹樹幹粗壯,桃花開的正旺,風一吹簌簌落下。
兩人在亭邊坐下。
旁邊溫了一壺茶,正咕嘟咕嘟的冒著熱氣。
吹過來的風是暖的,太陽光也恰到好處,並不會讓人覺得刺眼。
「真美。」唐念讚嘆,「真想待在這兒不走了,疲憊的時候還能放鬆一下心情。」
解鈺順勢躺在了唐念膝上,然後開口說道:「不忙的時候咱們就來住一陣子,這兒正好沒人打擾,就像這樣無時無刻的膩在一起也沒人管。」
「好。」唐念低下頭,捧著他的臉頰輕輕一吻。
這個吻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變得兇猛起來的。
沒有比親吻、滿身汗.濕糾.纏在一起更能表達愛意的方式了。
***
又過了幾日,唐念就接到了沈隋的電話,通知他進組,當晚他就收拾好了行李。
這天辦過開機儀式後,沈隋組織了場飯局,說要請電影的投資人一起吃頓飯。
「沈導,我問一下,那個演員叫唐念對吧。」陳章問。
沈隋:「對,別看是熒幕新人,實力可是不容小覷,陳總你相信我的眼光。」
陳章擺了擺手,開口說道:「我不是質疑你,就是隨口問問。」
其實陳章還真不是隨口問。
……
事情還要從一個月前說起,那段時間陳章苦不堪言,每晚都能夢見自己過世的母親給自己託夢哭窮,說陰間日子難過讓他多燒些冥幣下來,一次兩次就算了,陳章也不是出不起那個錢,但是老太太要錢的頻率越來越高,基本三天兩頭就來騷擾他一次,他那段時間就沒睡過一個囫圇覺,人都是恍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