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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把你生下來之後,家裡的就沒一件好事發生,我是不是上輩子造了什麼孽。」
「你別跟著我們了。」
「砰」車門被關上,唐念站在路邊,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只是靜靜地看著那輛車緩慢離開自己的視線。
唐念渾身冷的麻木,站了許久,他才轉身朝後走去。
這條路空無一人,而且還那麼長,仿佛永遠也走不到盡頭,只剩一片死寂。
就在這時,一道溫柔的女聲響起。
「小念,來,來媽媽這兒。之前是我的錯,我不應該拋下你。」
唐念轉過身,看到那女人朝他伸出手,臉上的笑容很慈祥。
「過來呀。」
唐念一步一步朝她走過去,把手放在了她溫暖的掌心中。
下一秒,這女人溫柔的臉忽然變了,變得猙獰可怖,雙手猛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惡毒的尖叫著:「去死!去死!給我去死!」
快要窒息了。
但是卻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
就在這時,唐念忽然又聽到了一道有些急切的聲音。
「唐念!」
「唐念醒醒!!」
「你這個煞星!去死!去死!!!」
兩道聲音纏在一起。
唐念頭痛欲裂,窒息感越來越重。
這時,他渾身一熱,那雙掐在他脖子上的手鬆開了,大量的氧氣瞬間涌了進來,唐念猛地睜開眼,大口喘息著,額頭上出了一層薄汗。
面前是解鈺的臉。
唐念稍微緩了緩,開口:「我剛才做噩夢了。」
解鈺抬手捧住他的臉頰:「都是假的。」
竹青在一旁道:「你都不知道剛才的情況多危急,你差點把自己給憋死。」
唐念突然想起了什麼,「那我同學們呢?」
竹青:「放心,他們都沒事。但是咱們還在東鳴山上,沒出去呢。」
唐念:「咱們這次遇到的是什麼東西?」
「魘鬼。」解鈺開口,「它會製造出一場以假亂真的夢境,有可能是美夢讓你沉溺於其中不願醒來,也有可能是將你內心最恐懼的回憶無限放大。而且要時刻警惕,連熟悉的人也不能相信。」
解鈺話音剛落,手一揮。
一旁的竹青瞬間發出了一聲刺耳的尖叫,化為黑霧。
唐念:「假的?」
解鈺點了點頭。
「看起來跟真的沒區別啊,怎麼分辨出來的?」
「我們好歹相識了千年,認不出來才有問題。」
唐念朝他臉上戳了一下:「那你不會是假的吧?」
「你說呢。」解鈺抓住他的手,輕輕一笑,「如假包換。」
「我還沒問,中了招之後要怎麼解。」唐念問。
解鈺:「意志力堅定的人,能自己破了走出來,不然最多三日就會喪命。」
唐念:「那我的同學們……」
不用多說解鈺就能理解他的意思:「都還不知道在哪兒做夢呢,先救人,然後找到魘鬼殺了就能出去了。」
唐念朝四周看了一眼,雨已經停了,天空灰濛濛的,像是罩了一層東西。
兩人一起朝前走去,剛走出去不遠就聽見了一陣喧囂的人聲跟奏樂聲。
前方是個古城,街上人頭攢動,看起來十分熱鬧。
「好!好!」
不遠處傳來叫好聲。
走進一看,有個穿著川劇戲服在變臉,四周圍滿了人,這人動作流暢,臉上的面具是最近正流行的卡通圖案,逗得身邊的小孩哈哈大笑,那人寬大的袖袍再一揮,底下赫然是一個骷髏頭。
離得最近的幾個孩子愣了愣,不知道害怕,仍是拍手笑。
一切都透著詭異。
一切都這麼的不真實。
那變臉的在孩童的笑聲中再一揮袖,又變出了一張血肉模糊的鬼臉,眼、嘴都用線縫著。
「哈哈哈哈哈,好!!!變得好!」
解鈺一揮手,周圍的人突然變得扭曲,霧一樣散了。
解鈺輕捏了捏他的指尖:「牽好了,別鬆開。」
唐念抬頭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
下過雨的青石板上一片潮濕,紅色的燈籠在風中搖曳,在地上投下大片紅色的光影。
唐念問:「我都忘問了,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兒?」
「今晚竹青來了一趟,說東鳴山最近怪事頻發,而且還發現了這個。」解鈺取出一塊黑色碎玉遞了過去。
唐念接過在手中摩挲,這東西年代久遠,磨損很嚴重,隱約能看見上面刻了個字:「這是個白字?白霽的東西?」
「只要是他的屬下都有一塊這樣的牌子。我放心不下,就過來看看。」解鈺頓住腳步,「小心台階。」
唐念低頭看了看兩人緊握在一起的手,心裡忽然升起一片暖意。
兩人朝前走了不遠,前方突兀的響起了奏樂聲,薄紗隨風飄搖,一群姑娘在前方攬客。
唐念一抬眼就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池淞站在二樓的邊緣,兩手各抓了一把紙銅錢,滿面紅光:「小爺我今天包場了,大家隨便玩,都算我頭上。」
紙銅錢飄然落下。
解鈺回頭看了眼唐念的表情:「認識的人?」
「我能說不認識嗎。」唐念沉默了片刻,「這人怎麼連做夢都能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