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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又朝前走了一段,羅盤上的指針就不動了,黃正詠邊收邊說:「差不多就是這一片了。」
宋言邊走邊朝四周看,沒注意到前方,忽然踩了什麼東西。
叮鈴——
宋言嚇了一跳,倉皇朝後退了兩步。
唐念低頭一看就見兩顆楊樹中間連接了一根紅繩,這紅繩位置低,上面又被樹葉遮擋,極不容易察覺,紅繩中央還墜了個銅鈴。
「不好!」黃正詠說:「這是招陰鈴。」
他話音剛落,四周的落葉就動了起來,發出「沙沙」的聲響,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貼地而行,快速的朝幾人圍過來。
黃正詠併攏兩指,口中念出咒決,然後將桃木劍朝土地上一插。
唐念也甩出了幾道符。
來的都是些小鬼,還沒近身就已經被打得魂飛魄散了。
黃正詠收了劍,說:「小心點走,這個地方陷阱多。」
宋言抓緊了手中的劍,沉沉點了點頭。
然而沒走幾步,又中了招。
這不能怪他們,而是這個地方實在太陰了,那些坑人的陣法都被落葉給遮住了,讓人防不勝防。
幾隻長脖女鬼從地下爬了出來,它們四肢撐地,脖子伸縮自如。
唐念抬手甩出了幾道符。
宋言也壯著膽子,胡亂的揮動手裡的桃木劍,倒也誤打誤撞的打到了幾隻,但那脖子就跟滑膩的蛇似的,被砍斷在地上還在不停扭動著,然後又快速長出新的。
「這樣下去不行。」唐念喊道,「黃道長,你保護好宋言,我來!」
唐念咬破了指尖,這幾隻怪物聞見了血腥味都興奮了起來,紛紛朝他一人圍堵了過來,唐念身姿輕盈,在樹林間快速穿梭,那些女鬼的頭在身後窮追不捨,沒一會兒功夫就纏在了一起,互相撕咬著。
唐念拍了拍手,呼了一口氣。
黃正詠說:「衡升榮到底養了多少鬼。」
「難說。」唐念說,「這很有可能只是咱們見到的冰山一角。」
就在這時,一隻女鬼忽然轉了頭,扭著脖子朝唐念咬來,唐念還沒動手,宋言就已經提著劍沖了上來,胡亂叫了幾聲給自己壯膽,用劍把她拍了出去,然後跟脫力了似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黃正詠:「難得啊。」
宋言正要站起,忽然感覺自己手心一癢,低頭一看就看見了一小撮狐狸毛。
「師父,唐哥,你們看!」
唐念連忙蹲了下去,扒開了那片的落葉:「找到了。」
地上有個小土包,埋的不仔細,一部分還露在外面。
唐念也不嫌髒,沒幾下就把小狐挖了出來,果然在它身上找到了一張符,唐念將符毀了,站起道:「成了,咱們走。」
三人轉身,剛抬腳,衡升榮的聲音就在身後響起。
「呦,這幾位貴客怎麼這麼匆忙,來都來了,不進觀里坐坐再走?」
黃正詠轉身,臉上帶笑:「你怎麼還沒死呢。」
衡升榮帶了好幾個道士,哼笑了一聲:「我必不會死在師哥前頭。」
「跟你說了幾次,別叫我師哥,也不怕叫多了師父他老人家一動怒引來道符劈了你。」黃正詠說,「你除了會搞這些邪門歪道,還能幹什麼!養這麼多陰物,積了那麼多陰德,哪天引火燒身你就後悔去吧。」
衡升榮眸中冷了下來,轉頭悶咳了一聲。
黃正詠看他這樣,笑道:「看你這狀態,這火恐怕已經燒身上了吧,直接燒成灰了更好。」
「恐怕你是看不到了,今晚我就送你上路,送這兩個小的給你陪葬,也算是便宜你了。」衡升榮比了個手勢。
只聽一聲沉悶的古鐘聲響起。
咚——
陰風四起。
無數鬼從四面八方冒了出來。
黃正詠道:「先抓了衡老狗再說,今晚就算死也得拉他陪著。」
幾人一起動身,宋言也覺得這衡升榮太過分,心裡氣不過,拿著桃木劍衝進人群里就瞎劈瞎捅。
他們人多,也不能跟對付那些陰物一樣對付他們,很快就落了下風。
兩個道士一左一右的壓住宋言。
衡升榮走上前,摸了摸宋言的頭道:「再不停手,我就送他去見閻王爺了。」
黃正詠喘著氣:「你卑鄙!」
「我卑鄙又不是一兩天了,師哥又不是剛認識我。」衡升榮笑道,「你倒不如留點力氣,對付這滿山頭的陰物。」
唐念朝四周看了一眼,白虛山上到處都是黑壓壓的,惡鬼如潮。
唐念忽然想起了上次解鈺給他的鬼印,他匆忙拿出,也不知道用法,只高高舉起,大聲說道:「酆都鬼牌在此!眾鬼聽令!」
衡升榮笑了起來,又連連咳嗽了好幾聲,好不容易才平息:「你說什麼?酆都鬼牌?」
黃正詠也轉頭看來。
「我看你黔驢技窮了吧,搬出來這種小兒科唬人,從哪兒撿了塊破牌子也敢說是酆都鬼牌。」衡升榮又笑了兩聲,「你手裡的這個要是真的,那我就跪下磕頭叫你一聲祖宗。快讓我開開眼。」
唐念一顆心也跳得飛快,額頭出了一層薄汗,畢竟是第一次用。
等了半晌,卻沒什麼反應。
唐念心也跟著一涼。
「哈哈哈哈哈,露餡了吧。」衡升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