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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什麼呢？」葉予年湊了過來。
唐念：「果然是他，我今天在電梯裡看見他了，滿身都是陰氣。」
葉予年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你說這事還挺邪門兒的，先是爹出了車禍生死未卜，後是兒子被鬼纏身，哪裡會有這麼趕巧的事，這周家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葉予年說。
柳芷走了過來，端了個果盤過來：「老闆，吃水果。」
「謝了。」唐念捏了顆葡萄放進口中，琢磨著周家到底能得罪什麼人，跟商業場上合作過的人有關也說不定，畢竟牽扯到利益，誰知道面具下到底是人還是鬼。
……
這夜，唐念做了個夢。
這是一個半山腰的亭子裡，壺裡溫著酒，亭外淅淅瀝瀝的下著雨，朝遠處看連綿的峰巒也看不見一點綠意，沒有半點生機。
上空還有黑霧在盤旋。
這分明是鬼界。
這夢裡竟然還有他自己，一襲青衫，容貌也要偏稚嫩一點。
解鈺就坐在他對面。
「他們都說我是異類。」
少年時的解鈺也不似現在這麼穩，眉頭緊緊皺在一起。
唐念起身，把手按在他胸膛的位置，「你有溫度，有心跳，咱們兩個身上同樣流暢著血液，有什麼不好？」
解鈺一怔，緩慢抬起頭。
唐念收回手坐下，提壺倒酒，眉眼溫柔：「你別聽那些胡說，我倒覺得一眼看上去只有你最好玩兒。那些都是死氣沉沉的，就跟這些石頭一樣。」
解鈺盯著他的臉看了許久，才有些遲疑的問：「真的？」
「嗯，我騙你幹什麼。」唐念笑了起來，端起酒杯跟他碰了碰。
「下次要是再有人敢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我替你打回去，打到服為止。」唐念笑著說。
唐念喝了口酒，又道：「下次你隨我到人間看看吧，那裡有諸多稀奇古怪的東西。而且花也開的正好，正適合賞花。」
少年抿著淡色的唇點了點頭，模樣看起來很是乖巧。
一陣風吹過，揚起了唐念的衣袍，青色的髮帶輕柔的拂過他的臉龐。
連冷冽的風都變得柔和了起來。
也給這單調冰冷鬼界的添了幾分顏色。
解鈺緩慢低下頭，感覺胸膛有股暖意。
唐念從夢中清醒，緩慢睜開眼就見床上有道人影，解鈺不知什麼時候回來了，他坐起身：「回來了？」
「嗯。」解鈺在床邊坐下，「把你吵醒了？」
唐念搖了搖頭，「自然醒的。」他抓起床頭的水擰開喝了兩口，重新躺下，然後抬手在身側的空位處拍了兩下，「來都來了，就在這兒睡吧。」
解鈺勾唇笑了笑，上床將他擁進了懷裡。
「我剛才做了個夢，關於你的。」唐念說。
解鈺的聲音就在耳邊：「夢見什麼了？」
「夢見了年少時候的你。」唐念笑了兩聲，說，「還挺青澀稚嫩的。」
解鈺：「然後呢？」
「什麼然後？我只是覺得，你那副樣子，我也只能在夢裡才能看見了。」唐念說，「可愛又好玩兒。」
「我可愛嗎？」解鈺一翻身就將他輕鬆壓到了身下，不輕不重的在他耳尖咬了一下。
唐念：「唔……」
突然就不怎麼可愛了。
*
次日，唐念剛洗漱完手機響了起來。
是任遠打來的電話。
「唐哥，你有空嗎？」
知道他殺青之後，任遠就恨不得每星期都來騷擾他一次，唐念條件反射：「沒空。」
「哥你先別掛電話，我這次不是找你吃飯喝酒的，真有正事。」任遠的聲音聽起來也有些沉重。
唐念：「有什麼事你說吧。」
「周衍你知道吧？」
唐念：「知道。」
任遠說：「我們兩家一直都保持著商業方面的往來，一來二去也熟了。」
唐念忽然想起了什麼，開口問道：「是你把我推薦過去的？」
「嗯。」
果然。
要不然這種資源怎麼會突然落到他頭上。
如果不是他多問了一嘴，他還不知道自己欠了任遠這麼大個人情呢。
任遠又說：「不過我就是隨口提了一下，能被選上還是靠你自己。」
唐念：「你繼續說周衍的事吧。」
任遠嘆了一口氣道：「他家最近出了不少事。前幾天他爸在醫院過世，我去參加葬禮，剛碰到他身上隨身帶著的符就成灰了。你方便嗎？」
還真不方便。
他跟周家半毛錢關係都沒有，也不太好插手。
要是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去多好，能省下不少麻煩。
想到這兒，唐念忽然轉頭看向解鈺，覺得這個想法還是很有可能實現的：「哥，跟你商量個事。」
這個稱呼解鈺倒是第一次聽見，他眉眼彎了彎，心情有些愉悅：「你說。」
「你能讓我魂魄離體嗎？」唐念大膽發言。
解鈺笑容一僵，臉色快速沉了下來：「不行，你太胡來了。」
唐念雙手合十，懇求道：「暫時的。更何況不是有你在嗎，還能出什麼事？就一次，就這一次。」
解鈺沒說話。
唐念拉住他的袖子，輕輕晃了晃：「哥，你就答應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