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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眨眼間鈺棋的眼晴就紅了,檀婉清愣過後,趕緊拉過她,對她安撫的笑了笑,「沒有的事,你永遠是我最得力的大丫頭。」她剛才的話,確是有幾分趕鈺棋走的意思了,張鏢頭雖然表面客氣,可檀婉清從細微處不難看出他心中對妻子親近舊主的行為存有幾分不滿的,畢竟誰也不願自己的妻子對別人為奴為婢,照顧別人的衣食起居。

  何況自己不能一直陪在鈺棋身邊,她以後的日子,到底還是要與夫君過的,她心中記掛自己,自己又何曾不為她考慮,叫她來的這一趟,檀婉清就已經後悔了,原本這一枚棋子,終究還是陪了自己十幾年,有感情的。

  檀婉清與鈺棋私話安撫許久,鈺棋才擦了擦眼角,端著湯盅走了出去。

  瑞珠倒是沒心沒肺,鈺棋的異樣並沒有看出來,她將煎好的安胎藥拿上來,檀婉清喝完後,吃了一塊甜甜的蜜餞,驅走口中的藥味兒。

  瑞珠見小姐喝完,將藥碗放到一邊,端過蜜餞碟子的,順手取了一顆塞到自己嘴裡,她與檀婉清一起慣了,隨意的很。

  檀婉清不是個吃獨食的,以前檀府有什麼美食,也經常賞給院子裡的丫頭小廝分享,現在與瑞珠住在宅子裡,吃用在一起,更不分彼此,檀府里的那些規距早便淡了。

  瑞珠含著蜜餞,雖然味道比府里做的細膩口感差了點,但勝在天然無雕飾,別有一種「粗獷」味道。

  「小姐,早上我去驛站轉了一圈,這裡真沒什麼好吃的,樓下供客人的吃食都是些麵條,饃饃清水湯,日子過的苦著呢,這樣想,咱在衛安的時候,吃用還算豐富。」

  「對了,小姐,大人早上匆匆趕回衛安了。」

  「嗯。」

  「剛才從衛安又拉來一馬車的東西吃食,說都是給小姐你準備的,還隨馬車來了兩個坐堂大夫,聽說尤善婦人之症,安胎調養的方子開的也最是穩妥。」

  「嗯,有留什麼話嗎?」

  瑞珠道:「說是晚上過來,讓小姐好生養著,缺什麼說一聲。」

  「嗯。」

  「小姐。」瑞珠坐在床榻上,好奇向揀起畫本翻看的檀婉清問道:「是昨日小姐說什麼了嗎?瑞珠怎麼感覺大人又變成以前的大人了……」凡是宅子裡的事情,小姐的事情,他都要掌握,芝麻小事也要向他通報,雖然大人不一定事事處理,可是他必須要知道,仿佛不知道就要出狀況一樣,連送來馬車裡的東西也都是大人一手清點,都是小姐用的上的,連瑞珠自己都未必想的全面。

  可是,明明那天大人還氣勢洶洶的,聽到小姐有孕在身,氣勢才萎了些,等到離開時就變得春風滿面了,如果不是小姐說了什麼,瑞珠是肯定不信的。

  檀婉清看著畫本,聽罷笑了笑道:「一些陳年舊事罷了,你家大人口風那麼緊,也是難為他了……」若不是自己再三試探,恐怕那些事永遠也沒機會聽到了。

  第99章

  一行人住在驛站里,調養數日後,一位年紀頗大,已過花甲之年的大夫再度來給檀婉清看診。

  檀婉清坐與床塌上,身前蓋了一張翠色繡毯,上面繡著一灣碧水白鵝,與尋常的一些牡丹梅花相比,更顯得春意盎然,清新生動,這圖樣自然是出自檀婉清之手,繡樣子鈺棋見了喜歡不已,跟瑞珠要去一張樣子,說要回去給一雙兒女繡兩張毯面,大白鵝憨憨可愛,兩個小童定是喜歡的。

  檀婉清每日在床塌之上無所事事,便隨手給兩個沒見過面的小白胖多塗了幾張童趣圖樣,也不是什麼值當的玩意,只圖個新鮮有趣,結果被鈺棋歡喜的接過去,當寶貝一樣拿走了。

  醫館經驗豐富的老大夫,隔著薄薄一層綢紗,將手搭在女子腕間,然後坐在那裡閉目不言,一坐便是半刻鐘,時不時還以另一隻手輕撫下巴的鬍鬚。

  檀婉清百無聊賴的坐在那兒,無聊之下打量起了給自己看脈的老大夫,據說已過花甲,近七十歲的年紀了,可面白光潤,無什麼斑點,發與鬍鬚也少白,若說是五十來歲也是有人信的,以前便聽說中醫善養生多長壽,此話不虛。

  足足半刻鐘,老大夫才收手,意示身邊的瑞珠可以將帕子揭了,然後拿過紙筆,極認真的寫出一張方子來,其間一字不語。

  這讓檀婉清心下有些忐忑,古代生孕她可是頭一次,自己的體質更是門清,對古時女人來說孩子要生時是一趟鬼門關,可對她來說,懷了孕就已經是一隻腳踏進關口裡了,說不得生的時候就直接要了命。

  待老大夫寫完方子,她便忍不住出聲詢問:「盧老先生,我的脈象可有什麼不妥之處?」

  老大夫聽罷躬了躬身道:「吃了兩副藥,姑娘身體已無大礙,只是仍有些心血不足、心神失養,平日要多注意少些憂慮煩思,配著藥慢慢調養便好。

  心血不足,心神失養?就只這些?檀婉聽罷心頭掠過一絲疑惑,她的身子底實虛要比旁人清楚的很,豈止是心血不足,精神萎靡這點小病症,猶豫了下,想到腹中胎兒,最後還是輕聲出口問道:「盧老先生也不必瞞著我,我身體有天生的贏虛之症,只不知是否有治?」她的體質遺傳自母親,先天根基有虧損,想要孕育胎兒難上加難,就是連胎恐怕都難以坐上,所以,這一次竟然懷胎,完全出乎她預料。

  後天的損傷,若先天根基完好仍可調養恢復如初,可若先天根基虧損,後天便是再休養也是難以補足的。而孕育子嗣又是件極其耗損身體元氣之事,她這兩日甚至在想,是否要留下它,若是生下來與自己一樣的體質,受一樣的苦,她會不會哭著埋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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