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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將木質捲軸換成玉質與象牙,素絹換成錦綾,再壓上錦條,那便能賣上個好價錢了。

  不過,收的價兒,也是絕不止三兩的。

  隨即,許掌柜便讓人將畫懸掛在鋪子顯眼的位置,集賢坊在這條街中,也是極有口碑名氣的書肆畫坊,書畫風格質量都有保證,所以來來往往的人著實不少。

  前腳檀婉清與瑞珠二人離開不久,便有幾個紫狐披肩,粉綢羅裙,衣著富貴艷麗的女子,說說笑笑的進入到聚賢坊中。

  一見幾人,正朝兩個夥計吹鼻子瞪眼的許掌柜,立即滿面堆笑,腳輕了三分一路小跑的迎了上去,哪還有剛才端著的半點仙風道骨的樣子,不怪他如此,這幾位可是地地道道的財神爺,衛安城裡大大小小的富商大賈,別人不知,豈能不知曲家。

  曲家做的是綢緞生意,生意做的大,大大小小的綢緞鋪開滿了益州城,連京城裡都有份子,如今定居在益州,暫住於衛安城內。

  何況,如今的衛安城內,誰又不知道曲家與守備大人的關係,於加之出手豪爽,普通人平日裡連巴結都巴結不上呢。

  這幾個女子,便是曲家的女眷。

  凡是商人家,雖腰纏萬貫,奢靡之風興盛,可這即使每日山珍海味,絲綢衣衫,也難免有人背後罵其滿身銅味兒,臭不可聞,為此,門面府邸大多喜用文人風雅的字畫來裝置,曲家也是,家中無論少爺女眷,皆喜逛書坊,遇到合心意的也是出手大方,毫不吝嗇。

  這樣的好主顧豈有不殷勤之理。

  一進鋪子,其中一粉衫綢襖女子,第一眼便看中了正對面中堂掛著的一幅美人小憩圖,不止是她,其它幾人也都走至那幅圖下面,細細打量。

  自古美人最讓人動心,不但是男人,女人也一樣會怦然心動。

  「還從未見過如此畫技,竟將美人頭髮都細細勾畫出來,這當是工筆畫吧,線條竟然能畫得如此柔軟自然,如真的一般。」

  「我沒看錯吧,耳邊的璫珠畫出了玉質的光澤。」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道,看的這一幅,正是午間小憩圖,圖中美人慵懶的坐於石台上,手拿著絹扇,百無聊賴的回首看著停在不遠樹枝上的鳥兒。

  整個姿態畫得形象無比,將美人的閒暇慵懶之美完全展現出來,石台後面的芭蕉葉,一片蔥綠之色,美人坐於灰褐的石台之上,一身白色煙籠紗拖地百水裙,外面松松罩著一件藍色織錦外衫,紅色鑲邊。

  如此簡單的白藍紅三色,再加上背後一片綠色的芭蕉,將整個美人的肌膚襯得明淨清澈,姿態嫵媚又慵懶,卻也不失嬌美,耳邊的一串明月珠,顆顆飽滿圓潤,滿頭黑髮間的玉飾更是清透雅致,連手腕間的一抹碧環,幾人也是細細端量,石台旁碟中三兩櫻桃,無不是顆顆點化,布局美極。

  那身紫狐披肩的女子,在端祥一遍畫中人的衣紋,手指,色調後,直接喚來許掌柜,「將這幅畫包好我要帶走。」

  許掌柜早便候著呢,聽著吩咐,眼晴一亮,立即精神抖擻的喚來夥計,將畫兒從牆下小心取下來,讓人仔細包著。

  幾位貌美女眷才看了一會兒,還未看好,便被紫狐披肩女子搶先買了去,臉上皆有些懊惱之色。

  「姐姐,你怎也不問下價錢。」一位粉綢羅裙的女子向許掌柜問道,「這一幅是個什麼價兒?哪個名號。」

  許掌柜一臉賠笑的回覆道:「桃花屋主的號兒,號雖不響,但幾位姑娘看著了,畫技是頂頂好的,現在一幅才三十兩,待日後名號響了,沒有個五十兩銀,可是買不下來的,姑娘幾個今兒拿了,那可是賺著了……」

  「喲,瞧你說的,好像我們買畫兒是為了賺銀子似的,不過三十兩,也確實不貴了。」粉綢羅裙女子便也是沒說什麼。

  另一幅,是色彩艷麗的出塞圖,女子抱著琵琶,身披火紅披風,妝容艷麗,卻帶著一分寂寥,她似有留戀的回頭望去,風兒將她的髮絲吹起,衣衫飄動,便是看畫的幾人,都似感覺到了一股獵獵寒風,人物衣飾十分精美華麗,而背景,卻是滿天水墨雲彩,竟有種風雲變換之感。

  水墨背景與鮮艷的人物,形成了一種奇異的大漠蒼涼之美,這幅同樣被紫狐披肩的女子搶到手,惹來其它幾人的不依聲,可想這紫狐披肩女子的身份,也只得再去看其它,

  「兩幅畫皆出自於桃花屋主?」紫狐披肩的女子見到落款,咦了一聲,隨後問道:「看這字跡雖內有韌勁,卻是纖柔委婉,難道畫作之人是個女子不成?」

  許掌柜道:「正是。」

  紫狐披肩的女子倒是驚奇了下,「這倒是少見,字好畫也好,當真是位才女了,若有機會卻是要掌柜引見一番了……」

  其它幾人見鋪子裡其它的畫,都沒有之前兩幅畫的驚艷之感,看了半天,沒有中意的,只得悻悻離去。

  人走後,許掌柜嘴裡哼著小曲在櫃檯整理帳面,店裡被罵的狗屎淋頭的兩個夥計,正在門口理凌亂的紙張,心下也不得不服氣。

  暗道上這老掌柜的眼力就是老道,旁的鋪子收了書畫,最擔心的便是砸在手裡賣不出去,可這老掌柜卻是不同,這不,才剛剛八兩銀子收上來的,轉眼屁股還沒坐熱呢,就賺了五十多兩,讓人不服都不行!

  這邊,檀婉清與瑞珠回到宅子,屋裡的暖炕又熱又燙,連著屋子裡都暖和好些,去了外衫,和緩了身上的冷意,檀婉連累了兩日,回了屋,便懶懶的臥於厚厚的棉褥上稍作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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