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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裡,齊王抱著那個三歲娃娃,立在一處民宅的房頂上。
院牆外的不遠處,有官兵牽著狗在到處找。
他當然知道這些人在找他。
他怎麼能被他們找到呢!
開玩笑!
嘴角噙著一縷殘忍的笑,齊王緊了緊抱孩子的手。
幸虧當時沒有把這個小孩子弄死,手裡多個人質便多一重保障。
一旦他被抓住,便能將這孩子推出去。
低頭看著昏迷的孩子,齊王閃身沒入黑暗。
一陣極速穿梭,他來到鼓樓大街一家筆墨鋪子,一隻胳膊夾著孩子,一隻手握著匕首,將筆墨鋪子的門輕輕撬開。
輕手輕腳進去,很快便閃身出來,再次將門關好,懷裡多了一方硯台。
鼓樓大街有一處告示牌,告示牌上貼著免費入學的告示。
齊王只用了一盞茶的功夫,便帶著孩子抵達那告示牌。
孩子在地上一放,他手指沾了墨水,在告示牌的黃紙上,刷刷落字。
冰冷的地面讓昏迷的孩子有了直覺,手指幾下顫動,他睜開眼。
一眼看到四周漆黑的環境和面前那個劫持了他的男人,孩子扯著嗓子一聲嘹亮的哭。
哭聲打破了黑暗的靜謐。
齊王手裡寫字的動作驟然一停,兇狠的瞪著孩子,俯身抬手,一掌將他劈暈。
滿目驚恐來不及擴散,那孩子便在巨大的恐懼中再次不省人事。
幾條街外,京兆尹衙役們手中的狗忽然停止了尋找,緊接著轉頭狂奔。
狗耳朵比人耳朵靈敏多了。
特訓良犬帶著官府衙役,直奔告示牌。
而棺材鋪的小夥計雖然耳朵不如特訓良犬,可秦老頭的聽力了得,聽到聲音,一把抓了棺材鋪的小夥計,腳尖點地,縱身飛起,直奔聲音的方向。
第九百八十九章 同意
因著秦老頭施展輕功,比官府要早抵達告示牌。
然而齊王和孩子早已經消失不見。
告示牌上的墨跡還未乾。
上面是齊王不遮掩筆跡的字跡:用容恆的孩子來交換百姓的孩子,一命抵一命,否則,這百姓的孩子便是你誕子的賀禮!
我不保證,只抓這一個!
這話,可謂惡毒。
若是交換了,便是成全了齊王。
若是不交換,便是讓容恆陷入不仁不義,置百姓於不顧。
他孩子的命,是百姓孩子的命換來的!
這樣的孩子,在成長過程中,必定要受到百姓的惡意。
而且齊王說,他不保證只抓一個。
如果一直沒有抓到齊王,那就意味著有更多的孩子要遭到齊王的毒手,一直到他逼著容恆交出自己的孩子。
齊王……已經瘋了!
秦老頭氣的雙目圓睜,伸手就去撕告示牌上的紙。
這東西決不能讓九殿下看到。
九殿下仁厚愛民,如果……
然後,秦老頭才伸手,棺材鋪的小夥計就一把抓住他。
“你做什麼!不能撕了!撕了萬一他去抓更多地孩子呢!”小夥計激動地咆哮。
他看出來了,這根本不是什麼綁架了鄰居的孩子想要勒索錢財。
九殿下名諱容恆,他是知道的。
老百姓都知道。
這人明明是在用老百姓的孩子威脅九殿下。
可九殿下的孩子是孩子,老百姓的孩子也是孩子啊!
這張紙,應該讓九殿下看到。
如果撕了,那老百姓的孩子怎麼辦!
活該命賤死掉嗎?
小夥計怒火衝天,眼睛都有些發紅。
眼看著他如此,秦老頭幾乎都能想到明日一早,那些京都的百姓會是什麼反應。
儘管在外國使臣來京,搞出一系列分裂我朝活動的時候,老百姓們眾志成城齊心協力。
可現在,與那時候的情況不同。
那孩子,代表了所有老百姓,代表了老百姓他們自己在自己心中的地位。
在他們心裡,或許根本不會想什麼因果,只會去想,這是民間與皇權分量的較量。
是上位者是否將百姓放在心上的考驗。
這是一種天性的計較。
就在兩人拉扯間,不遠處有極速的密集的腳步聲傳來,知道是京兆尹的人馬抵達,秦老頭無奈,只得拉起小夥計,腳尖點地,縱身飛起。
兩人閃身避到一側一家酒水鋪子的院中。
隔著一堵牆,聽到外面的聲音。
對於面前出現的字跡,那些京兆尹的衙役憤怒震駭,一陣議論聲結束之後,有人將告示牌上的字謄抄下來,飛速送回京兆尹府。
留下兩人在此看守,餘下人繼續全力尋找。
小夥計怒目圓睜,瞪著秦老頭,“到底怎麼回事!你若是不告訴我實情,我就不找了!”
秦老頭捏了捏拳,“你不著也得著,就算不為了我,為了那些無辜的孩子,你也得找,不儘快找到他,就會有更多的孩子遭殃,你沒得選!”
小夥計氣的一拳砸在秦老頭的肩頭,“你特娘的到底什麼人,為什麼你家裡有這麼惡毒的親戚,他和九殿下有仇嗎?”
“這事,我無法與你細說,趕緊找人吧,就算是為了孩子。”秦老頭的語氣里,帶了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