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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心月的身世不可告人。
卻偏偏被最不該知道的人知道了她的存在,於是對方選擇滅口。
恰好,那天老夫人和她父親因為個人感情問題,大吵一架。
當天夜裡,大火爆發。
她想不出老夫人是如何抱著她父親離開火海的。
或許,大火燃起的時候,她已經抱著她父親離開,她只是單純的離開,想要憑著這個孩子,立在她祖父的身邊,取代江心月。
卻怎麼也沒想到,家裡遭遇大火,全家被毀。
而這個,或許才是祖父真正留下老夫人的原因。
愧疚!
而老夫人,到了京都之後,再也沒有和湘北的任何人有過任何的聯繫。
她的記憶里,也從未見老夫人祭奠過誰。
不敢!
一旦她在某一個不合適的時間祭奠了誰,被不該知道的人知道了,將引發一連串她無法承擔更無法面對的後果。
如果她的這一個推測是真的,那麼老夫人也算是受害者之一。
所以,後來老夫人對她父親百般苛虐,她祖父也並沒有驅逐這個女人。
還是同一個原因,愧疚。
而老夫人之所以那般對她父親,除了不是親生的以外,只怕還有恨。
對江心月的恨。
既恨她死了都占著祖父的心,也恨她毀了她全家。
可惜,當事人已經都不在人世了,這些猜測,究竟是猜測還是事實,也驗證不了了。
吁了口氣,蘇清覺得胸口有些悶悶的。
福星吃飽喝足之後,徹底忘了對鬼的畏懼,在墳邊兒上睡得噴噴香。
看了福星一眼,蘇清輕手輕腳的起身,走到江心月的墳邊兒。
挨著墓碑坐下,抬手輕輕撫了一下墓碑上的XXX。
“南梁皇室,從現在起往上數三代,是南梁史上,皇位競爭最為激烈殘酷的一屆。
你如果當真是公主,應該是那一屆皇帝的女兒吧。
如果不是公主,我猜,你應該是某位皇子的女兒,你的父親,奪嫡失敗,不得已,把你藏到了我大夏朝。
湘北的那位老人家,應該是你父親過命的生死之交了。
可惜,還是沒有保住你。
你若是活著就好了,我就不用坐在這裡一個人胡亂猜測,你可以親口告訴我當年的事。”
嘆了口氣,蘇清忽然有點想喝酒。
摸摸尚且平坦的腹部,扯嘴笑了笑。
“都說,有了孩子的女人,都是鋼鐵巨人,你怎麼這麼輕易的就被人毒死了。
這些年,我爹對南梁的那種發自骨子裡的恨,應該,都是因為你吧。
他是你的兒子,為你報仇什麼的,我無話可說,可如果有一天,因為為了要給你報仇,我爹就要送命,或者拉著平陽軍去生死一搏,我是不會同意的。
這些話,我在你的墳頭,當著你的面和你說清楚。
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我會不擇手段阻止他。
他是不是我的親爹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拿他當爹,重要的是,我拿平陽軍的戰士們當兄弟,我不想讓他們為了上幾輩人的恩怨送命,畢竟那些將士都是無辜的。
他們的職責,是保衛大夏朝的子民和土地。
不是給你報仇。
我的話,你明白嗎?若是你也同意,你就沉默默認就好,若是不同意,你出來和我說一聲。”
第七百一十四章 暗河
蘇清語落,摸了摸那幾個XXX,沉默了一會兒。
嘴角噙著笑意。
“我就知道,你是個通情達理的,一定也和我一樣,捨不得那些無辜的人為了幾輩子前的恩怨送死。”
說著,蘇清從腰間解下一個小葫蘆。
“我懷著身孕,不能飲酒,這個,我敬你的。”
小葫蘆的瓶塞一拔,蘇清將葫蘆里的清酒在江心月的墳前一撒。
“你放心,不管我爹是不是我爹,我都認他是爹,我會替你照顧好你兒子的,等以後,我的孩子出生,也會讓他知道,他有個曾祖母,是江心月。”
一小葫蘆酒撒完,蘇清將塞子塞好,重新系在腰間。
“不過,話說回來了,你的真名,應該不叫江心月吧。”
……
絮絮叨叨的對著那三個X說了許久的話,不知不覺,天光大亮。
清晨的山野,空氣好到爆。
熟睡一夜,福星惺忪睜眼。
一眼看到蘇清正跪在墳前三叩首,福星眼角一抽,恍然想起,自己昨天晚上是在墳堆兒上吃的燒烤。
墳里,埋著蘇清的祖母。
她倆還大半夜的刨墳。
這真是……
福星打了個激靈起身,忙起身。
蘇清恰好三叩首拜完,也立身起來,“睡醒了?”
福星一臉做賊似的猥瑣表情,眼珠飄了飄,在墓碑和墳頭上掠過,然後點頭,“主子,走吧?”
蘇清嗯了一聲,主僕倆牽馬離開。
回京的路上,恰好與前來湘北報信的人遇到。
得知這一屆的尖子兵大賽就在黑狐嶺舉行,蘇清加快了回京的速度。
馬不停蹄的狂奔,終是在宮門落匙前,抵達皇宮門口。
馬匹交給宮門前的侍衛,蘇清帶著福星一路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