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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死捏了下拳,那男人道:“這件事,是我爹臨終前告訴我的,說我的日子若實在艱難到過不下去,可以去京都找平陽侯府的老婦人。”
扯嘴苦笑一下,他又道:“原本,這件事我是想要爛在肚子裡的,可……可將軍救了琴妹的命,還救了我兒子的命,我……我……”
琴妹,蘇清救下的那個孕婦。
一臉的自責,語落,垂頭坐在那。
蘇清盯著他,一瞬不瞬的盯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忽的嘴角勾起一抹涼笑。
“你在撒謊!”
四個字,說的果斷又凜冽、
那男人猛地抬頭,瞳仁狠狠一縮,看向蘇清。
蘇清下顎微揚,眼底寒涼一片,看著他,滿身的蕭殺之氣很濃。
“你在撒謊,第一,這些年,你們一直和平陽侯府的老夫人有來往,並且花著她給的銀子,第二,當年那把大火,也不是老夫人一個人放的!”
那男人仿佛見鬼一樣看著蘇清,驚慄不安。
蘇清瞧著的他的神情,越發篤定自己的揣測是真的。
“得月門前江心月,不論月圓論月缺,這話,你該是很清楚吧。”
那男人猛地打了個哆嗦,嘴皮瞬間闞白起來。
蘇清冷笑,“當年,借住在你家的姑娘,名字就叫江心月,是不是!”
容恆給她講過“得月門前江心月”的來歷。
當時聽著不覺怎麼奇怪,可事後想起來……
她的祖父,怎麼也算是飽讀詩書。
送給心愛女子的定情話,居然是這麼一句不倫不類的。
而且,寓意也不好。
不論月圓論月缺。
哪個姑娘願意和你論月缺!
所以,這話一定另有深意。
如果是愛情,按照愛情慣有的尿性,這句話里,就有愛人的名字。
看著眼前男人的反應,蘇清知道自己又猜對了。
這麼說,她父親是江心月的孩子。
倒是個好名字。
略略一挑眉梢,蘇清擺動了一下手裡的鞭子,道:“我想要聽事實。”
男子看著蘇清,臉色蒼白,喉結滾動,吞下一口口水。
“實話,我……我說的,就是……”
蘇清揚起手裡的鞭子,朝著他身側土地就是一抽。
啪!
一聲巨響,伴著黃塵滾滾而起。
男人嚇得打了個激靈,險些癱倒。
“實話!”
看著蘇清手裡的鞭子,迎上蘇清滿目的蕭殺寒涼,男人猶豫一下,肩頭一垮。
“當年,老平陽侯帶兵路過湘北,我家在湘北,算是有頭有臉的,在家裡招待過老侯爺,我姑母愛慕老侯爺,我祖父也有意攀結,可……
可老侯爺看中了借住在我家的江小姐,在我祖父向老侯爺提出翁婿之意前,老侯爺率先提出,想要迎娶江小姐。
當時,我祖父有意成人之美,就壓下了我姑母的愛慕之情,老侯爺和江小姐,在我家舉辦了婚禮。
後來,老侯爺帶兵離開,許諾一年之後將江小姐帶回京都,並厚謝我家。”
幾乎是一口氣說到這裡,男人眼底,帶著些許痛苦,閉了閉眼。
“侯爺離開之後沒多久,江小姐就懷孕了。”
第七百零五章 天雷
“最初,江小姐和老侯爺成親,我姑母是萬分厭惡江小姐的,若非我祖父攔著,我姑母早就將江小姐攆出去。
可後來,江小姐懷孕,我姑母像是一夜之間想通了一樣,對江小姐又好了起來。
江小姐那個人,性子很溫善,我姑母對她好,她就不計前嫌,又和我姑母成了閨蜜,給老侯爺寫信,也要經常提起我姑母對她的好。
直到江小姐生產那日……”
那男人捏起的拳頭,手背青筋畢現。
“江小姐是難產而死的,生產那天,據說,流的血將整個床榻都浸透,孩子生出來,她卻沒了。”
蘇清聽著,蹙了蹙眉。
古代醫療條件差是事實。
難產而死的孕婦也的確不是罕見。
可江心月……
只怕未必就是難產。
“江小姐死後,我祖父的意思是,要立刻寫信告訴老侯爺,可姑母說,老侯爺正在打仗,這樣的消息,一定會影響他打仗的心情。
這話,說的有理,我祖父便瞞下了消息,他瞞下了消息,只想著好好替江小姐尋塊風水寶地葬了,我姑母卻悄悄讓人將江小姐草草下葬,等我祖父知道,人已經埋了。
之後,上我家來給姑母提親的人不在少數,我姑母卻說,把孩子交給老侯爺之前,她不成親,她要幫著江小姐帶孩子。
大家都以為,她是捨不得閨蜜情。”
蘇清……
我呸!
男人抵靠在背後的殘垣上,有些力氣不足。
喘了幾口氣,想要將心頭的情緒排解一二。
眼睛緊緊的閉著,像是一睜開就能看見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
緩了緩,嘴角扯動,再次開口。
“後來,快到孩子周歲的時候,老侯爺凱旋迴京,收到京都來信的那天,我姑母和祖父,在書房裡大吵一架,當天晚上,府里就著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