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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見人,總該人模人樣。
平陽侯府門前,蘇清一身湖色長袍,玉冠束髮,長鞭在手,雙手抱臂,斜靠在石獅子上,非常男人味兒的等著九皇子“駕到”。
福星牽著兩匹馬,翹首盼望。
“來了,來了。”一眼看到一輛綠呢平頂馬車前的長青,福星朝蘇清道。
蘇清帥氣的翻身上馬。
容恆掀開車窗簾,皺著眉頭,痛心疾首看著他未來的“媳婦兒”,這哪有一點女人樣!
“你打算騎馬去?”容恆沒好氣的道。
蘇清居高臨下看著求人辦事沒有擺正姿態的容恆。
“不然,難道我和你一起坐馬車?”
為了遮掩身份,容恆特意坐了坊間最為普通的綠呢馬車。
這種車廂,很是狹小。
要是蘇清也進來……
容恆嘴角抖了抖,瞪了蘇清一眼,嚯的將轎簾摔下。
蘇清翻了個白眼,什麼毛病!
小爺我不和你一般見識。
容恆放下車簾,馬車卻沒有如他想像的開拔,頓了一瞬,容恆在車裡質問,“怎麼還不啟程!”
長青哆嗦著看了一眼棕色大馬上玉樹臨風的蘇清,張了張嘴,猶豫一瞬後,選擇閉嘴。
他就是個小廝!
不是炮灰!
蘇清朝著車門道:“欠條呢?”
“什麼欠條?”車門裡,飄出在蘇清看來非常欠揍的聲音。
“這天底下哪有請人辦事不給好處的美事!三萬兩欠條給我,我和你去三和堂,要不然,門兒都沒有!”
經過昨天一鬧,蘇清算是徹底看明白了。
不管是皇上還是她爹娘,這門親,是鐵板釘釘根本沒有迴轉之機的。
既然如此,這送上門的三萬兩白銀她不能打了水漂!
容恆黑著臉一把掀開車簾,“你怎麼不去搶?”
蘇清瞬間想到昨天老夫人朝她咆哮的聲音:你怎麼不去搶!
這些人真是天真,要是搶管事兒,誰還賣力賺錢!
輕飄飄掃了容恆一眼,宛若看傻子一般,“一般,能靠智商的時候,我不輕易動武,但是,等到我動武的時候,往往大家都求我靠智商。”
長青頓時想起南梁使臣。
容恆黑著臉,“你是在嘲笑我打不過你?”
蘇清眼珠向上,下巴微抬,鼻孔對著容恆,手一伸,“有錢好說話,沒錢早滾蛋!”
“你……”容恆氣哼哼道:“你知不知道什麼是三從四德!”
“呦呵!滿京城誰不知道我蘇清,最看重名聲!”
長青一臉擔憂的看了看天。
大晴天的,不會打雷吧?
只是看天的一瞬,目光滑過蘇清背後的福星,福星的小眼神非常堅定:不會!
長青……
默默挪開眼珠。
“你看重名聲?”容恆冷哼。
“未嫁從父,出嫁從夫,未嫁從子。我在家很聽我爹話的,我爹讓我去碎花樓,我絕不去仁和賭局!”
蘇清說的理直氣壯。
“至於從夫,我還沒有嫁人,哪來的夫,沒有夫,就更沒有子了。”說完,蘇清意味深長看向容恆,“莫非,殿下希望我有個子?”
容恆頭頂冒著綠氣。
再和蘇清多說下去,他怕是沒有等到三和堂的獨門秘籍,就英年早逝了。
一手甩出一張欠條,容恆果斷拉下帘子。
長青非常狗腿的雙手捧到蘇清面前。
蘇清看過欠條,轉手交給福星,“收好,巨額婚前財產!”
腿一夾馬肚子,開拔。
馬車裡,容恆聽到蘇清和福星主僕的對話。
“主子,九殿下既然早就寫好了欠條,剛剛怎麼不直接給你呀?”福星非常不解。
蘇清笑道:“有人天生命格奇特,五行缺虐。”
容恆……
深吸一口氣,他好男不和女斗!
三和堂在京城外北山山腰。
馬車行到北山山腳下的時候,被攔了下來。
攔下馬車的,不是武林高手更不是三和堂的打手,而是一支隊伍。
山腳下有個茶肆,茶肆里坐著幾個喝茶歇腳的人。
其中一個,腳邊放著一隻竹筐,竹筐里有隻小雞正在奮力朝外撲騰,而其他小雞,正排成長隊,從馬車前耀武揚威經過。
沒錯,逼停馬車的,就是這隻隊伍。
蘇清和福星騎著馬走在前面,等她倆意識到馬車沒有跟上回頭看的時候,容恆正一臉歉意的從馬車裡下來。
他面前,是個身材魁梧的壯漢。
蘇清眸光微深,打量了那個壯漢幾眼,折返回來。
“你把我的雞弄傷了,不賠五十兩,休想離開!”壯漢一臉橫肉,非常強硬。
長青掃了一眼地上的小雞,“這雞,最多值二文錢,你怎麼不去搶!”
“二文錢?”壯漢仿佛受到了屈辱,憤怒道:“我這小雞是會長大的,長大了以後,會下蛋,蛋會生雞,雞又下蛋,我要五十兩,是便宜了你們!”
茶肆里的歇腳客見有熱鬧,三三兩兩圍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