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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看來,反倒是那兩支多方大意了,極可能是給這家企業白送人頭。

  不僅他們這麼想,杉杉也這麼想。

  直到轉個禮拜,交割日前一周,一條新聞讓杉杉坐立不安。

  【審計署進駐公儲棉,開展為期一個月的全面審計】

  「怎麼回事?審計署怎麼會突然去公儲棉?」杉杉負責人急著問。

  「說是常規審計,本來安排在4月,後來和其他單位調整了一下時間。」

  「什麼時候調整不好,偏在這個節骨眼。」

  杉杉口裡的節骨眼正是即將到期的交割日。原本,按照計劃,他們只需要在交割日前從公儲棉的倉庫里調出棉花來交付,就能狠狠地大賺一筆錢。然後,等市場疲軟時,再從其他地方買來棉花補進去。

  但審計署的突然進駐,無疑堵死了這條路。他們現在就是再膽大包天,也沒人敢頂風作案。

  這麼多年,杉杉在棉花期貨上穩賺不賠當然不會只有這條路。這種情況下,從市面上收購現貨交付是第二條路,可惜現在是3月,新棉花剛剛播種,庫存棉花緊缺,以他們手裡的空單,怕是把所有企業的棉花收完都不夠。

  「國內沒有,還有美棉呢。」

  這是杉杉的第三條路,在國際市場上低價買入美國的棉花來交付。

  然而,就在他們大肆買進美棉,準備交付時。那兩支神秘的多方竟然提出:「美棉不符合我國棉花交割規則,拒絕接受空單。」

  我國棉花交割有自己的規格,雖同是棉花,但美棉在幾個指數上與我國規格都略有差異。往常,多頭方多是紡織類企業,購買棉花是為了生產需要,雖然美棉規格有異,但是許多企業,尤其小企業並不懂這其中的門道,覺得有棉花生產就行。

  這讓杉杉能用美棉來充數,就算偶爾遇到較真的,也會被他們利用公儲棉的人馬給壓下去,或者承諾對方,以後會用低價質優的公儲棉來補償他們。

  怎料,這一回他們踢到了大鐵板,無論他們威逼利誘,這兩支多頭都堅決不肯,就一個要求,必須交易國棉。

  杉杉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是一個專門為他們準備的期貨陷阱,死扛空單的他們,已經是案板上的肉,任由多頭放宰割。

  期貨不同於股票,有熔斷、跌停和主動停板來獲取喘息的機會,期貨市場只有血腥的屠殺,海內外,多少百億、千億企業在一夜之間華為烏有,多少商賈富豪被強行平倉後從樓頂一躍而下。

  杉杉不想死,準確說,杉杉背後那些資本不想死,唯今之路,他們只能找到那兩股神秘基金談判,談出一個雙方可以接受的價格來賠付。這也是期貨市場多空對決後的常規做法。

  只不過,當杉杉知道,那兩支基金分別來自KR和鴻升後,他們終於明白了……他們要賠付的,恐怕不再是錢。

  果然,鴻升和KR拒絕談判,兩天之後,杉杉被強行平倉,損失近300億元,杉杉申請破產,資產被一應凍結。

  但杉杉們很清楚,這只是開始……一周後,審計署通報了公儲棉的違規問題,相關責任人被JW查處。隨後,天聖名下的九家金融機構、懷省、西城的三家地方性銀行,被監管接收,財經類新聞上天天都有某家負責人和高管被帶進去的消息。當然,到了這一步,素來愛吃瓜的人都明白了想必又有大老虎落馬。

  不出所料,幾天之後,兩位要員上了jzw的網站,其中一人是西城那位,考慮這位曾在懷省、西城待過,大家不足為奇;可另一位的履歷卻怎麼都不像能扯上關係的,直到向蔚獨家發布了一篇題為《長山系背後的權錢交易》。

  大家這才知道,原來選中滕向陽、給長山第一桶金的正是這位當年在南城做班子的要員。

  在任南城班子前,他曾在南城港務集團,也就是滕向陽離職前的那家國企的一名幹部,後因跟對了人,一路平步青雲,可爬得越高,貪念越深,最後利用手中的職權,搞到了洋垃圾特許經營的發財路。

  在成立天聖前,長山靠著垃圾悶聲發大財,並未引起大家關注,加上歷史過久,他在南城任職時間又不長,後與長山也再無交集,所以沒有人會把他和滕向陽、長山聯繫在一塊。

  但一些不安分的資本盯上了他,讓他不再滿足於垃圾上賺錢,而是去感受借錢生錢、更刺激、也更暴力的資本遊戲。

  天聖資本應運而生,那些不安分的資本,以杉杉這樣各式各樣的身份,成為了天聖的LP,躲在長山、杉杉背後,名正言順地分享著用特權搜刮的民脂民膏,並且試圖打造一個長山系王國,把手伸向更多的領域,貪婪地吸食著,比如關係民生大計的民生保障基金。

  上面早就察覺有資本在操控一些要員,但這些資本深諳市場規則,它們把自己掩藏在各種合法的身份下,洗得乾乾淨淨。以陳老、趙局等熟悉經濟金融市場的領導們意識到,單純靠zf的手,能捉住隊伍里的臭蟲,但無法圍剿背後的資本,而且他們往往在事情敗露前已經卷錢走人,然後用這些錢再去培養下一個長山、下一個杉杉,選出下一個滕向陽和代言人。

  所以,這一次,陳老決定反其道而行,對內部易控制的臭蟲們,先按捺不動,而是借KR和鴻升的手,從外部資本市場絞殺這些人,從而讓這些LP們拿不回錢,最後也走不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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