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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嫵卻知道這是真的。

  周曜除了藥膳的事外從沒主動找過他,如今忽然讓狄慎留話,讓她回府就趕過去,難道是有什麼急事?

  她不敢耽擱,忙往映輝樓去。

  第24章 摟腰

  映輝樓里, 周曜這會兒正閒坐翻書。

  聽見狄慎說孺人回來了,他丟開書卷喝了口茶潤喉,起身便往外走。因夏末時氣暑熱, 後晌的地面遭了暴曬, 走路時最是蒸得難熬, 便將罩衫脫去, 隨手扯了件架上搭著的輕薄白衣,揚起來套在身上。

  外頭玉嫵才走到廊下, 便見他緩步出來了。

  蟬聲躁鳴, 竹叢搖動涼風。

  她的目光落在男人身上,微微愣住。

  初見時她就知道, 淮陽王雖有凶煞冷厲、狂悖妄為的名聲, 其實他生得極好。

  那張臉就不必說了,當年的戚後是名滿京城的美人,生出的周曜兄弟倆都是美男子——周晏以溫文爾雅、端方尊貴見長,周曜則身姿修長,性情冷清,眉眼輪廓皆恰到好處。

  那身沙場歷練後的氣度,更不是舞文弄墨的世家子弟可比。

  細算起來, 京中貴女誇耀傾慕的那些男子, 容貌其實都不及淮陽王。只不過周曜常年征戰,很少有人得見, 且他喜怒無常, 有嗜殺之名, 更令貴女們心中忌憚, 便是難得有一兩回瞧見, 也都遠遠躲著, 自然無從得見淮陽王真容。

  這般避之不及,哪還會有人誇他?

  但此刻,玉嫵腦海里浮起的卻都是溢美之詞。

  眼前的周曜,確實極為好看。

  烏金冠下俊眉修目,英挺的鼻樑襯得輪廓如同刀刻,便是偶爾出言刻薄的那張嘴都十分悅目。他身上的白衣還沒穿齊整,修長的手嫻熟地束起腰間錦帶,風鼓盪起衣擺,那雙腿邁步而出,身姿若玉山峨峨,端的是軒若朝霞,姿容清舉。

  玉嫵腳步一頓,就那麼看著他。

  周曜系好錦帶行至廊下,見她站在日影里,清澈目光瞧過來,似有點看呆的架勢。

  他不知怎的心緒大好,隨手在她眉心屈指輕扣,「發什麼傻呢?」

  「沒有。」玉嫵趕緊否認。

  見周曜側頭覷她,分明藏有揶揄,又忙解釋道:「就是覺得病去如抽絲,王爺這些日子恢復得快,氣色也是愈來愈好了,讓人瞧著高興。照這情形,縱馬彎弓指日可待。」說話間垂首理袖,免得被周曜看出她是在隨口胡謅。

  然而眼眸雖躲過了,神情卻無從藏起。

  周曜何等洞察的目光,當年在北地縱橫叱吒時,多老練詭詐的斥候奸細到了他跟前都被治得服服帖帖,玉嫵在他眼裡實在剔透得很。隨便掃一眼神情姿態,便知道這些話是倉促應付的,她方才想的必定不是他的病情。

  這是害羞了遮掩呢。

  周曜笑了笑,倒也沒戳破,只朝玉嫵招手道:「走,跟我去見客。」

  *

  謝清玄身在客院,此刻正負手而立。

  借著花圃的圍牆墊腳,他的目光越過客院的牆垣,徐徐掃過外面的亭台樓榭,遊廊花木,便是隨意堆疊的湖石也沒落下。

  淮陽王府這四個字,他曾從玉嫵口中聽過無數遍,卻因北地和京城相隔千里之遙,從來不曾親眼見過。

  如今,卻真的身在其中了。

  即便只是客院,這座王府也是玉嫵曾生活過的地方,比起那些懷念悵惘的言辭描述,眼前的一切顯得更為真切。東南的方向是他初入王府時去過的映輝樓,女眷的居處自是在北邊的內宅,她住過的清漪院似乎也是在東邊?

  謝清玄道袍磊落,遠眺出神。

  背後響起了院門被掀動的聲音,夾雜著輕重不一的腳步聲,他以為那是狄慎派來的人,並未理會,只管站著觀景。

  直到甬道上傳來女子熟悉的聲音——

  「謝道長?他怎麼在這裡?」

  柔和訝然,十分悅耳。

  謝清玄身軀微震,猛然回頭,就見周曜和玉嫵並肩站在繁茂的槭樹旁,沒帶半個隨從。

  院門已掩上了,樹下卻仍有風拂過,吹動女子的繡了細碎花枝的素雅裙衫。她站在身材頎長俊拔的周曜身旁,出了細汗的臉頰微紅,姿態嬌盈而小鳥依人。

  謝清玄不由自哂而笑。

  不得不承認,這兩人是極為相配的。

  哪怕此刻還只是名義上的夫妻。

  謝清玄跳下花圃圍牆,絲毫沒覺得這般踐踏王府矮牆有何不妥,只大步迎上去拱手施禮。比起先前在映輝樓里的僵硬,這禮卻行得真心實意,神情姿態也透著恭敬,瞧起來十分的周全。

  周曜不由扯了扯嘴角。

  果然,這道士是個看人下菜碟的主。

  不過這都是細枝末節,周曜也沒去計較,只側頭向玉嫵道:「我請他來做客。」

  玉嫵仍覺不解,「為何要請他?」

  「這就得問謝道長了。」周曜抬目,目光落到謝清玄身上。

  眼神相觸,謝清玄當然知道周曜這話的意思。

  他今日隨狄慎進來時,就覺得這座王府的防守外松內緊,府門處的侍衛散漫偷懶,要緊之處卻守得嚴密。此刻周曜親自過來,謝清玄也無需擔憂隔牆有耳,便坦白道:「貧道確實是為投奔王爺而來。」

  是嗎?態度瞧著可不太像。

  周曜挑眉,並沒言語,玉嫵亦沒在兩人過招時摻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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