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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淵揚了揚頭,眉宇里一派風流自成:「當然,不看看是誰織的。」

  沈逸矜終於笑了,有時候她會覺得祁淵這人極度自我,可現在看著他這自我的輕狂勁,竟有種被寵溺的感覺,心裡那些畏縮的情緒忽然都消失不見了。

  「那現在也不用戴著吧。」沈逸矜說著,又抬手想給他解下。

  「戴著。」祁淵擋了下,態度堅決。

  「誰在屋裡帶圍巾?」

  「我咯。」

  「……你這樣會被人笑的。」

  「誰敢笑我?」

  祁淵掃了眼四周,很多人朝他們看過來,卻沒人敢上來打擾。

  除了……沈逸矜在笑。

  「把我的領結摘了。」

  祁淵今天帶了暗紅紋繡的領結,這會圍巾圍上了,領結就不要了。

  沈逸矜笑過之後,比剛來時輕鬆了很多,捏著男人的衣領,給他摘。

  可沒想到領結比領帶還要複雜,沈逸矜織圍巾時靈巧的手指怎麼都搞不定這一根帶子,祁淵彎著腰認命似得由著她折騰。

  兩人靠得很近,呼吸溫熱交錯,伴著男人熾烈的目光,沈逸矜指尖越扯越亂。

  「你別看著我。」沈逸矜說。

  祁淵應了聲,閉上眼睛。

  男人的眼睫毛又濃又直,薄薄眼皮貼合,燈影下投出一片濃烈的曖昧陰影。

  這比他睜著眼睛更叫人難耐。

  沈逸矜亂了呼吸,低低叫了聲祁淵的名字,說:「男人為什麼要帶這玩意?」

  祁淵笑,狹長的眼眸掀開,抓過她的手,帶著她的指尖找到正確的地方,輕輕一扯,解開了。

  「有織圍巾難嗎?」祁淵握住她的手,摩挲到她指頭上長了一個薄繭,心一軟,「熬了幾個通宵?」

  「還好,反正也睡不著。」

  沈逸矜看著他,不知道是不是紅圍巾的緣故,感覺男人今天格外溫柔又多情。

  誰知道,這句話讓祁淵的心又疼上了,他捏緊她的手指,遞到自己唇邊輕啄了下,說:「以後不要織了。」

  「這樣啊。」沈逸矜看去不遠處的祁時晏和夏薇,對祁淵指了指,「你看祁時晏身上的毛衣怎麼樣?我本來還想給你也織一件的。」

  這下祁淵立馬反悔:「織,給我織,我要穿。」

  「挺難的,又花時間。」沈逸矜顯得不太情願,開始歷數難度。

  「慢慢織就是了,今年來不及穿了,明年給我就好了,一年總能織好吧?」

  「明年公司會很忙,估計顧不上。」

  「那就兩年。」

  沈逸矜笑了:「你和祁時晏又不同,織了你也穿不上。」

  祁淵不依:「我可以在家裡穿。」

  沈逸矜:「……」

  祁淵拉了下她的手:「織嘛。」語氣軟得不像話。

  沈逸矜拗不過了,最後兩人打岔打到「芝麻開門」中去,才終於鬆了口。

  望和的年會,一年比一年盛大,今年尤甚往年,但不同的是如今祁淵地位穩固,除了應酬一些高級官員和特別重要的客戶,他反而比往年更自在輕鬆。

  祁淵找了個隱蔽性比較好的地方,讓人送了餐食過來,他和沈逸矜便在這裡共進晚餐。

  這裡是用花箱綠植營造出來的一隅之地,空間不大,卻清新雅致,祁淵將茶几拉近到沈逸矜面前,挨著她坐在了旁邊。

  送來的晚餐有牛排,有海鮮,都是沈逸矜愛吃的。

  沈逸矜吃東西時,很奇妙地能給人一種幸福感,她吃相優雅,卻不做作,每一口吃得珍惜又享受。

  祁淵就喜歡看著她吃,給她切牛排,處理梭子蟹,看著她消滅食物,內心會跟著愉悅,又滿足。

  兩人慢慢吃著飯,說些有的沒的,忽然頭頂一個女人的聲音:「原來你躲到這裡來了。」

  兩人詫異,不約而同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那聲音又說:「敢做就要敢當嘛,那天你可不是這樣的。」

  祁淵皺了眉,他們身後是花箱做得隔斷,裡面種滿了夏威夷竹,高大又茂密,自然形成了一道屏風。

  這道屏風能阻隔大部分的視線,卻一點也阻隔不了聲音,那說話的聲音正是隔壁傳來的,而且祁淵也聽出來了,是祁時夢的聲音。

  沈逸矜也聽出來了,睜圓了杏眼和祁淵四目相對:隔壁有人?

  祁淵略一點頭,本來他也不知道,現在知道了。

  緊接著,耳邊傳來磕碰相撞的聲音,似乎有人要走,祁時夢不讓。

  祁時夢說:「別躲我了,這樣很沒意思,我們就在這談個清楚。」

  另外一個人仍然不說話,兩人拉拉扯扯,聲響劇烈,好一會,另外一個人似乎終於沉不住氣了,開了腔:「行,那就在這談,你要怎麼談?」

  是聞哲語的聲音。

  這邊兩人都聽出來了,難怪他之前不吭聲,敢情也是知道這邊有誰在,而他這句話不只是暴露了自己,還有破罐子破摔的氣勢。

  沈逸矜完全沒料到,拍了拍胸脯,一臉吃驚不小的樣子。

  祁淵卻和她相反,聽到祁時夢的聲音時,他便猜到另一個人是誰了。

  他放下手裡的梭子蟹,擦了擦手,將沈逸矜攬進了懷裡。

  隔壁,聞哲語說:「祁小姐,那天我們兩個酒都喝多了,不過就是玩了個成人遊戲,你不會這麼玩不起,還要我對你負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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