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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逸矜筆直地站在門對面,恨不能用眼神洞穿了他。

  *

  後來,沈逸矜洗過澡要睡覺的時候,夏薇敲了她的門,說:「矜矜,我睡不著,我想和你睡,可以嗎?」

  沈逸矜看著她眼睛裡消散不去的興奮,笑著回:「好啊。」

  於是那晚,沈逸矜聽到了一個扣人心弦的故事。

  夏薇拿來了自己的枕頭,睡在沈逸矜旁邊,說:「矜矜,你上學的時候有沒有暗戀過人啊?」

  沈逸矜搖搖頭:「沒有。」

  夏薇嘆氣:「也是,你這麼漂亮,暗戀也是被暗戀的那個,不需要暗戀別人。」

  沈逸矜笑:「不是啦,我上學的時候不懂這些,就沒開竅。」

  「我不信。」

  「是真的。」

  沈逸矜初中時PTSD加抑鬱症,性格孤僻,不合群。到了高中時,抑鬱症好點,她開始在兼職掙錢上發力,因而錯失了早戀的機會。

  此刻想來,她很遺憾地嘆了口氣。

  接著聽見夏薇說:「你能相信嗎?我高中時和祁時晏在一個學校。」

  沈逸矜啊了聲,笑:「你懂事好早。」

  夏薇羞澀:「沒有啦。」

  夏薇說,祁時晏那時候在學校里很搶眼,整天吊兒郎當的,說話沒個正形,可就是架不住他長得帥,會玩,會打球,會打架,學習成績還拔尖。

  「他就是那個三天兩頭被老師罰站在走廊上的,每次考試還考全校前三的人,簡直牛逼死了。我們學校一半的女生都喜歡他,不喜歡他的都是眼瞎。」

  沈逸矜聽著,笑出了聲。

  「誒。」夏薇顯得有點激動,拱了下沈逸矜的胳膊,「你不知道,他還會談古箏。」

  「古箏?」沈逸矜吃驚,「那麼文藝高尚的樂器?」明顯和祁時晏那渾身懶勁的樣子不符啊。

  「是真的。」夏薇說,「我們學校有一年搞元旦晚會,他上去表演了,我還記得他穿了一身潔白色的漢服,長袖善舞,風度翩翩,走上台的時候簡直像是謫仙下凡,然後他彈了一曲《林沖夜奔》,徹底震撼了我的少女心。」

  「……」

  「那之後,聽說他每天收到的情書都能塞滿一抽屜。」

  夏薇說到這,情緒迴轉,又哀嘆了聲。

  沈逸矜感受到她的心情,追問:「那你呢?你沒給他寫情書嗎?」

  「沒有。」夏薇把臉埋進枕頭裡,「我太普通了,長得一般,成績一般,我就芸芸女生中普普通通的那一個,拿什麼給他寫情書?」

  沈逸矜安慰她:「薇薇,你這是妄自菲薄,不試試你怎麼知道?」

  夏薇哼了聲:「那是你不知道,他傷起人來的時候真的做得很絕。」

  「怎麼?」

  「我們學校進大門的主幹道旁有一排梧桐樹,他可以在樹與樹之間拉上繩子,將所有女生寫給他的情書全部用夾子夾到上面去,拉滿好幾棵樹,場景壯觀,公開處刑。」

  沈逸矜啊了聲:「這麼絕?不喜歡也不用這麼傷人吧。」

  「就是說啊。」夏薇捂了捂心口,想起來還挺後怕的樣子,「所以啊,好在我沒寫,很多女生都哭了,但是也有很多前仆後繼的,反正我是沒那個勇氣去的。」

  聯想到祁淵,沈逸矜感同身受:「他們姓祁的,一個個真是自大又自負。」

  夏薇說到這,話鋒一轉,問:「我今天聽祁時晏說,祁淵追你追到仙溪鎮去啦,還在那裡辦了一場隆重的求婚,花了幾百萬,結果被你打了一頓,還哭了一場,被億萬民眾圍觀?」

  「……」

  「真的假的,我聽了笑死了。祁淵被你打,我是見識過了,被打到哭,你下手是有多狠啊?」

  沈逸矜哭笑不得:「祁時晏跟祁淵關係可真好,這都能逮著機會替他賣慘。祁淵那哪裡是求婚,明明是騙婚好嘛。」

  「騙婚?」夏薇發出驚奇的叫聲,來了興致,「快說說,怎麼回事?」

  沈逸矜頓了下:「我想想從哪裡開始說。」

  她一向在別人面前很少說自己的事,那樣有種把自己私藏的東西交給別人檢閱的感覺。

  而別人不一定會給你有效的意見,更多的是得到你秘密的賣弄或冷嘲熱諷的貶低。

  她不喜歡這樣的「別人」。

  但夏薇不是別人,做室友這麼久,沈逸矜能感受到她的善良與真誠,應該是個值得交心的朋友。

  沉思片刻,沈逸矜將仙溪鎮的事都說了出來。

  夏薇聽著,一會「啊」一聲,一會「啊」一聲,聽到末尾,感慨萬千了一番,用語重心長的口吻總結道:「此人值得嫁。」

  沈逸矜:「……怎麼這麼說?」

  夏薇翻了個身,雙手手肘將自己上半身支撐起來,面對閨蜜,剖心似的分析了一通。

  「首先,一個男人如果喜歡你,他可能會為你花錢,會做些事哄你開心,但是為你哭,全世界幾個男人會?」

  「其次,男人的哭點和女人不一樣。女人的哭點低,只要一點點情緒就會哭,但是男人不太容易,何況那個人是祁淵啊,就他現在的地位,財富和他的行事作風,哪一點符合他會哭的形象?」

  「他如果不是真情實感,不是真的痛到了骨子裡,是不會哭的。他是真的愛上你了,很愛很愛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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