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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淵沒見過陳嘉遠,不過見他沒有惡意,便將打火機丟了過去。

  陳嘉遠點完火,還了打火機,懶散地斜靠在牆上,嘴角的煙有一口沒一口地抽。

  他能感覺到祁淵高不可攀的氣場,全身上下都是高定,就連頭髮絲兒都泛著高貴的光芒,但是同為男人,他也能感覺到對方和他一樣正在經歷感情的煩惱。

  按沈逸矜說的,一切都是做戲,那麼這高高在上的男人還需要煩惱什麼?

  可是不等他搭訕,祁淵冷冷掃過去一眼,將剩下的半支煙捻滅在菸灰石里,轉身走開。

  陳嘉遠哼笑了聲,無奈。

  *

  祁淵應酬結束,往大門走的時候,於決跟在他身邊,低聲說了句:「沈逸矜在找房子。」

  祁淵邁著長腿,神情冷淡:「跟我有關係嗎?」

  於決跟上他,嘆氣:「她沒跟聞哲語住一起。」

  祁淵側頭一瞥,眼神陰冷:「閉嘴。」

  車前,劉司機已經拉開車門,祁淵坐進去,於決只好什麼都不再說了。

  回到家,家裡冰冷又空蕩蕩,似有丘壑難填。

  不過少了個人,為什麼感覺什麼都變了?

  祁淵脫下西服,解了領帶,站在房子中央想了想,還是要多買點房,換著住,不能在一個地方生出根來。

  不然那根就像植物一樣,纏纏繞繞將房子弄出生氣來,弄出感情來。

  煩人。

  他隨手將一盆植物丟進垃圾桶。

  那植物,枝葉紫白色間雜著青翠,油畫一樣的質感,枝條看似柔弱,卻蓬勃,潑辣,從高腳花架上披垂而下,猶如一幅鮮活的畫卷。

  他想起來了,叫油畫婚禮吊蘭。

  是沈逸矜買的。

  除了這個,家裡其他的植物也全是她買的。

  她說,這房子最大的問題就是缺生氣,所以改造的第一步,就是多增加一些綠植花卉,增添生氣。

  垃圾桶旁邊,吊蘭被他打得折斷了兩根枝條,還有灑落的泥土。

  祁淵站著看了會,筆直的脊背沒來由地又彎了下去,將吊蘭從垃圾桶里撿了出來,連同斷掉的枝條,一起插進土裡,裝著沒被他摔過一樣。

  他摸出手機給於決打電話,接通後第一句,就問:「她現在住在哪?」

  於決繃住笑,說了地址。

  祁淵掛了電話,下樓。

  第25章 男人哭吧

  公交車到站, 沈逸矜下車,又步行了一段路,才走到住的酒店。

  在一條老舊的街上。

  兩邊路燈昏黃, 狹窄的道路上有一側停靠了一排車輛,對面又有小攤位占道,人來人往中, 便顯得凌亂而擁擠,但是卻煙火氣滿滿。

  沈逸矜選了個餛飩攤點, 找了張空桌坐下。

  「老闆,來碗餛飩, 要薺菜的。」

  「好嘞。」

  這一天太忙了,沈逸矜又餓又累, 雙手交疊到桌上, 腦袋一歪,就趴下了。

  餛飩端上來的時候, 她差點都沒力氣抬頭了。

  她從手提包里拿出一張濕巾紙擦了擦手, 才拿起調羹準備吃, 不經意抬頭的一瞥, 馬路對面一排車裡,有一輛黑色的超跑,看起來有點眼熟, 好像在祁淵車庫裡見過。

  但是, 那車看著很普通,並沒什麼特別,而且祁淵那種人, 現在幾百億身價, 怎可能出現在這種普羅大眾的地方。

  沈逸矜搖開自己的胡思亂想, 幾隻餛飩下肚,胃裡舒服了些。

  老闆活不忙,笑著走過來搭腔:「姑娘,你現在吃的是晚飯呢,還是宵夜?」

  沈逸矜笑,反問道:「那老闆你是做晚飯的呢,還是做宵夜?」

  老闆咧開嘴,笑了兩聲:「我什麼都做,但是這個時候嘛,晚飯早過了,宵夜又有點早,就很好奇你吃的是什麼。」

  沈逸矜咬下一隻餛飩,比對方還要好奇的口吻:「我吃的難道不是老闆你的餛飩嗎?」

  「哈哈哈。」老闆笑聲更大了,「姑娘,你好會說話。」笑完了又問,「好吃嗎?」

  沈逸矜給他比了個大拇指:「很好吃。」

  正說笑著,有個男的,穿著一件花襯衫,流里流氣地走過來,往沈逸矜對面一坐。

  嘴歪在一邊,叼著一根煙,對老闆說:「來碗餛飩。」眼睛卻斜著,看向沈逸矜。

  沈逸矜感覺一股惡寒,低頭吃自己的餛飩。

  花襯衫倒來了勁,換了座位,坐到沈逸矜右下家,側過頭朝沈逸矜臉上看去。

  獰笑一聲:「美女,沒見過嘛,剛搬來的?」

  說著,一口煙霧往沈逸矜碗裡噴去。

  沈逸矜一下子跳起來,知道這是遇上地痞流氓了。

  她不想多事,放下調羹,拿起手機掃了老闆的二維碼,付了錢就走。

  好在花襯衫也沒怎樣,只是朝她背影囂張地吹了聲口哨,將菸頭扔進沈逸矜吃剩的碗裡。

  老闆瞪了他一眼,卻也是敢怒不敢言。

  但有人看不下去了。

  馬路對面那輛黑色的超跑里走下來一男人,身高體長的,重重甩了下車門,直線穿過馬路,一雙狹長的眼如獵鷹一樣鎖住摺疊桌前的花襯衫。

  花襯衫還不知道自己陷入危險,抖著腿,朝老闆痞笑道:「剛才那妹子長得正點。」

  *

  祁淵走近他身後,長腿一抬,一腳踹向他屁股底下的塑料板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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