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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逸矜眉上輕蹙:「她能找我什麼麻煩?」

  丁姨嘆了口氣:「不知道呢,他們一家三口後來進了房間,關上門了。」停頓了會,聲音放低了一點,「矜矜啊,你小心一點啊,他們真是一肚子壞水。我要不是被他們扣著半年工資,也想走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

  沈逸矜安慰了丁姨一陣,才掛了電話。

  五月的陽光從窗外照進來,溫煦,柔和,沈逸矜坐在自己辦公室里,迎著光闔上眼,由著這份暖意打在自己臉上,即使鼻翼兩側漸漸起了一層薄汗,也覺得舒服。

  蘇萱萱比她大兩歲,因為是獨女,蘇瑞林夫婦特別寵她,從小嬌縱又任性,在沈逸矜面前特別的有優越感。

  小時候沈逸矜在她家都是撿著她的舊衣服穿,還總受她欺負,經常被她拿出來頂罪。如果爭辯,沈逸矜會換來更惡毒的欺負,而蘇瑞林夫婦也會覺得她心眼壞,因為在他們眼裡,他們的寶貝女兒是天下最好的,是完美無缺的。

  也就因為這些,日積月累,沈逸矜雪上加霜,患上了抑鬱症。

  後來漸漸長大,沈逸矜越長越好看,也越長越聰明,而蘇萱萱倒好像發育過早,早早停止了生長似的,個子長不上去,智商也停住了。

  漸漸地,蘇萱萱有事總要找沈逸矜拿主意,拿著拿著,便拿成了一種習慣。

  ……

  手機鈴聲響起,回憶被打斷,來電顯示:「蘇萱萱。」

  真是想什麼來什麼。

  沈逸矜劃開接聽,手機還沒貼上耳朵,聽筒里就傳來蘇萱萱劈頭蓋臉地叫聲:「沈逸矜。」

  「怎麼。」沈逸矜聲音平靜。

  「你好本事。」蘇萱萱語氣很沖。

  沈逸矜眉心上蹙了蹙,蘇萱萱做事衝動,和她母親陳宜蘭一個性子,很多時候口不擇言,傷完了人,她還大驚小怪地問對方:「你怎麼了?」

  那種時候,你會覺得跟她根本不是同人類的交流。

  相處久了,沈逸矜才漸漸適應,隨之麻木。

  「有什麼事嗎?」沈逸矜自認為不欠她,將手機調成免提,放到桌上,分了一半心神打開電腦顯示器,開始忙工作。

  蘇萱萱那邊聲音忽然像是被悶住了,沈逸矜側了耳朵聽見蘇瑞林的聲音,被捂在喉嚨口那種,叫他女兒沉住氣。

  沈逸矜冷冷笑了聲,等了好一會,蘇萱萱換了聲調,較之前平和了些:「你中午有空吧,我們一起吃個飯。」

  語氣不是詢問,而是要求。

  「行。」沈逸矜淡淡出聲。

  該來的總要來,她一向不喜歡挑事,但也絕不會怕事。

  定下時間地點,掛了電話,沈逸矜眼皮子突突跳了幾跳,沒來由地想起祁淵。

  如果蘇萱萱跟她要回「祁太太」,她要還嗎?祁淵會怎麼做?

  算算時間,從婚禮至今也才兩個月,她現在退出,能拿多少錢?

  *

  蘇萱萱定得見面的餐館離建材城有點遠,沈逸矜到的時候,蘇萱萱已經在包廂點好菜了。

  沈逸矜走進去,喊了聲「姐」,坐到對面。

  包廂不大,是四人小長桌,桌上一壺茶,兩套塑料紙包裝的餐具。

  蘇萱萱抬頭瞟她一眼,當是回應了。

  沈逸矜把兩人的餐具拆開,就著茶水一件一件燙了燙。

  她手裡的動作慢條斯理,顯示出足夠的耐心,等蘇萱萱開口。

  蘇萱萱則埋頭在桌子底下翻著她的手提包,臉上神色緊張,以至於臉頰兩邊微微發紅。

  「丟東西了嗎?」沈逸矜遞了杯茶到她面前。

  蘇萱萱「啊」了聲,臉上紅得更深的,拉上拉鏈,把包放到桌上靠住牆,急促呼吸了兩次,才慢慢緩和下來。

  沈逸矜看了那包一眼,很精緻的月彎形,墨綠色皮質上印著誇張的彩畫,是她以前沒見過的,可能是這兩個月在臨川時買的。

  但是,她和蘇萱萱也一起吃過很多次飯,她記得蘇萱萱都是習慣把包放在座位上靠著自己的,今天怎麼放到桌上來了?

  是在臨川這段時間改變了習慣?

  然而她只是詫異了下,並沒有往深里想。

  菜上來的時候,蘇萱萱開口說了第一句話:「你當初叫我不要跟祁淵結婚,結果你卻跟他結了婚,你是不是早就算計好了?」

  話有點難聽,埋怨里卻帶了克制。

  沈逸矜覺得她今天怪怪的,但不想和她爭論,只冷冷淡淡地搖了下頭:「我不知道姨父姨媽怎麼跟你說的,我從來沒想過要和祁淵結婚。那天婚禮你走了,姨父姨媽又哭又求的,要我頂包,我才上的。」

  「我就問你,你有沒有說過,叫我不要跟祁淵結婚?」蘇萱萱顯然不滿意她的解釋,情緒變得有些激動。

  沈逸矜的視線從碗裡移到她臉上,淡淡道:「是有說過,可那已經很久之前了……」

  「是就行了。」蘇萱萱打斷她,似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她所有的鬱結都找到了源頭,「你知不知道,全是因為你這句話,我才跟顧勉走的。」

  「不會吧。」沈逸矜不可思議,「你不是想把你和顧勉的壯舉怪到我頭上吧。」

  「可事實就是如此。」蘇萱萱五官一皺,眼睛上的一字眉因為紋得不對稱,皺起來的時候樣子很兇。

  沈逸矜看著她,忽然想起曾經許醫生問過自己的一個問題,說一個正常人和一個神經病吵架,哪個會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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