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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隱隱一種不好的預感。

  老爺子在老宅,從二樓樓梯上摔下去了。

  *

  接著幾天,祁淵都沒回過家。

  吳媽說,好在是木樓梯,中間打了彎兒,老爺子被扶手立柱擋了一劫,沒有當場送命,但是腦溢血了,人現在昏迷中,一直醒不過來。

  恐怕也凶多吉少。

  祁家地震了。

  望和集團里硝煙四起,祁淵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祁淵在望和集團,不像其他祁姓子弟那樣擁有股份,但他權利逆天。

  而這些權利都是老爺子給的,祁淵的職務是代董事長及代執行,一個「代」字說白了其實也就是個打工人,一切權利都是替老爺子行使的。

  老爺子這一凶多吉少,想要繼承權的人紛紛攛掇股東抱團站隊,各個陣營龍爭虎鬥,但他們卻目標一致地擠兌祁淵,聯合起來想把他從高位拉下去。

  連祁淵的父親祁景東都在拉幫結派,一心孤立祁淵,要奪他的權。

  「真是令人心寒。」吳媽在家裡邊做飯邊和沈逸矜絮叨。

  沈逸矜靠著中島,靜靜聽著。

  豪門生性薄涼,光鮮亮麗的永遠只有表面,內里為利益權利你爭我奪,哪有什麼一家人的血脈親情?

  「好在我們先生也不是泛泛之輩,哪能由著他們想怎樣就怎樣?」吳媽手裡擰大了燃氣灶上的火,情緒也跟著高漲。

  祁淵本就不是任人擺布的人,他行事陰狠的手段早傳遍了商界,公司里有自己堅實的班底,外埠又有深廣的人脈,根本給不了別人一點點的可乘之機。

  而且,祁淵雖然在祁家被大家孤立,但卻還有個好兄弟祁時晏一直硬直力挺,各處幫著他,可在這冷漠無情的大家庭里讓人感受到一絲絲真情實感。

  只不過人疲累也是真的。

  祁淵白天在公司忙得不可開交,夜裡還要去醫院,和醫生探討老爺子的病情,留在那看護老爺子。

  「太太,你是真的好福氣,先生疼你,都不讓你沾染這些。」

  吳媽怕自己說多了,沈逸矜心裡有負擔,而且祁淵老不著家,她好擔心他們兩個,便變著法子粉飾太平,想把年輕夫婦努力拉到一塊。

  沈逸矜微微笑了下。

  她不過一個替身太太,祁淵當然不會拉她進戰場。

  那裡面腥風血雨,她一個沒家世沒背景手無寸鐵之人,她要進去只能做炮灰,還得拖了祁淵的後腿。

  再說了,還有上次手鐲的事,杯弓蛇影,她安分守己便是幫了祁淵最大的忙了。

  不過祁淵不回來,她的睡眠質量就不好,不吃藥的情況下,她只能每晚瞪著頭頂的水晶燈,看著那團炫麗的光芒漸漸扯成一團白金色的虛影,上下眼皮才慢慢閉合。

  這天,半夢半醒之間,鼻尖一絲熟悉的菸草味,捲曲的後背像是被人撈起,隨即又挨到一個溫暖的胸膛。

  沈逸矜感受到一份舒適的親密,人卻醒不來,只在潛意識裡低嚀了聲:「祁淵。」

  耳畔熱熱一點濕濡:「是我。」沉啞的,吻合了記憶深處的聲音。

  沈逸矜逸出一口氣,放心地將自己交到他懷裡,沉沉睡去。

  到了早上再次醒來時,沈逸矜才看見一張男人的倦容。

  一對濃眉間陰沉密布,高挺的鼻樑如陡峭山峰,給人一種危險感,而削薄的唇上,失了平日的光澤,在一圈刺手的青茬里,像一條被衝上岸翻了肚皮的魚,乾巴巴得快死了。

  沈逸矜舔了舔唇,抬起下巴,小心緊張地含住了他的唇瓣。

  這有點像偷親。

  但沈逸矜告訴自己,她不是。

  她輕沿一圈,柔軟微涼的觸感,沾著淡淡的菸草味,她在自己的心跳里,細緻的描繪,像在做一件非常虔誠的事,那就是不要讓這條魚死掉,給他淋上雨露。

  在看著他變之粉紅,有了水澤,她便滿意地抿抿唇,收工。

  祁淵濃密的睫毛簌簌一片抖動,再忍不下去,勾唇一抹笑:「就這?」

  嗓音還帶著未醒透的沙啞,像含了沙子般,有著顆粒感的低磁。

  沈逸矜沒想到他是裝睡的,杏眼睜了睜,在對視到他深邃帶笑的目光,她急著扒被子往外面鑽。

  可是她的腰早被一雙滾燙的手擒住。

  祁淵覆手熾熱,將她往懷裡攬緊,一低頭捉住了她的唇。

  有了水滋潤的魚是貪婪的。

  他發了狠地吻下去,汲取更多的氧氣和濕潮,燥熱一瞬間在身體裡瘋狂跳躍,像被點燃的一支煙,呼吸交纏里,絲絲縷縷將兩人纏繞。

  沈逸矜感覺到他的激烈,像要將她拖進浪潮洶湧的大海。

  「上班。」她口齒不清,抓住他作亂的手,「要遲到了。」

  驟雨稍歇,祁淵緩了好一會,才放開人。

  沈逸矜得了空隙,怕男人反悔,逃亡似地跳下床。

  祁淵仰頭,氣笑在枕頭上。

  後來,沈逸矜在衛生間洗簌的時候,祁淵徑直走了進來,脫下衣服,準備洗澡。

  「你等等,我馬上好了。」沈逸矜從鏡子裡瞥見他寬闊光潔的後背,男人不臊,她臊啊。

  祁淵置若罔聞,底褲落地,「嘩啦」一聲輕響,走進淋浴間。

  沈逸矜捧了水胡亂塗了一臉,抽了張面巾紙,沒來得及擦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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