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三章 這是男人的事
「廢話！」顏小熙沒好氣地道。「要不是你和皇上天天琢磨我的錢，我至於整天費盡心機地算計著要怎麼掙錢嗎？雪國公擠兌我，要我幫他修運河，幫他安置退伍士兵，還一個錢都不給，我也得找點外找不是！」
軒轅逍覺得，在這個問題上，自己的確是有些理虧，於是很難得地閉上了嘴巴。
二人吃完飯，離開了空間，顏小熙打開房門，開口叫道：「小六子，叫夥計來把洗澡水倒了去！」
「哎……」小六子感激涕零地打院門外進來。
顏小熙看著他渾身上下血淋淋的樣子，忍不住問道：「你怎麼還沒洗澡啊？」
小六子陪著笑臉道：「小人幫王爺和二小姐看門呢。」
顏小熙臉上一紅，轉身踹了軒轅逍小腿一下，「臭不要臉的，我的臉都被你丟光了！」
軒轅逍也不以為意，只是笑著道：「好了，你把客房退了吧，跟我回城裡住去，明天一早，咱們出海去救宋玉傑！」
顏小熙點了點頭，扭過身來，對小六子道：「你趕緊洗個澡吧，換件衣裳，咱們換間客棧！」
小六子答應了，轉身出去叫了夥計幫他打洗澡水，他動作迅速地洗了個熱水澡，然後找夥計退了房子，趕了馬車，帶著顏小熙和軒轅逍兩個回到軒轅逍在城裡租住的客棧。
雖然軒轅逍很想讓顏小熙同他住一個房間，但是在顏小熙的強烈抗議下，他只能讓顏小熙住了廂房。
有些事情雖然可以做，但是該避諱的還是應該避諱一些才是。
這邊才安置下來，便有軒轅逍的侍衛進來稟報，「王爺，『臨海城』的知縣方遠達求見！」
軒轅逍冷冷一笑，開口道：「請進來吧！」
不一會兒，就見一個四十幾歲的官員邁著大步打外邊走了進來，這官員雖是文官，卻是一身的驃悍氣息，進來後，他粗粗地給軒轅逍施了個禮，便開口道：「王爺，聽說你殺了海防營的孟元帥？」
軒轅逍手中搖著一把鵝毛的蒲扇，雲淡風輕地望著他充滿憤怒的臉孔，淡淡地道：「怎麼？這種貪贓枉法、目無皇上的人，不該殺嗎？」
方遠達一噎，隨後道：「不管怎樣，孟魯人也是朝廷命官，海防營的元帥，管著這方圓上千里地的海面，你把人殺了，海防營的事務交給誰來辦？」
軒轅逍垂下眼帘，嘴角似笑非笑地淺淺勾著，「怎麼？方大人這是來問本王的罪來了？」
「下官不敢！」方遠達沉聲道。「只是，此事下官必定會上報給皇上，求皇上來主持這個公道！王爺你沒有聖旨，濫殺朝廷官員，就不怕寒了百官的心嗎？」
「方大人！」軒轅逍接過侍衛遞過來的茶，呵呵笑道。「你怎麼知道我沒有聖旨？難不成，本王有沒有聖旨，還要同你匯報不成？你一個小小的七品芝麻官，不想著怎麼好生治理百姓，卻縱容你的親侄子在此處橫行霸道。」
「漁民們打上來的魚，不准他們自行販賣，一定要賣給你侄子，二百文一斤的石斑魚，你侄子最多只給人五十文錢一斤。漁民們好不容易賺了幾個辛苦錢，你小舅子還帶著一群地痞流氓鎮日裡收保護費。」
軒轅逍覷著方遠達難看的臉色，說出這兩天他調查來的事情，勾著嘴角，表情邪魅的淺淺一笑，「方大人，本王殺人，不需要聖旨，本王想殺誰就能殺誰。你信不信，我若是殺了你，這『臨海城』的百姓們都會拍手稱快的！」
「你……」方遠達聞言，不由得悚然一驚，本能地四下看了看，就見軒轅逍身邊的幾名侍衛，全都把手按在了劍柄上，似乎隨時都可以利刃出鞘，斬斷他這顆大好的頭顱。
他的額頭上頓時就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強詞道：「王爺，我可是朝廷命官！」
軒轅逍陡然神情一冷，冷喝道：「你還知道自己是朝廷命官？你是朝廷命官，見了本王，為何不跪？」
方遠達這才意識到，這位逍遙王的脾氣是陰晴不定的，他怕逍遙王會怪罪於他，「噗通」一下就跪到了地上，強忍著心頭的恐懼道：「微臣見過王爺！」
「嗯！」逍遙王搖著手中的羽毛扇笑了起來。「你若不是給我跪下了，我還以為你是皇上呢！你先退下去吧，本王對你只有一句忠告，你若是不想變成孟魯人，就滾回你的縣衙門，把你那好侄子和小舅子全都拘起來，等本王走了再讓他們出來為非作歹。不然的話，若是叫我看見他們，我怕我會忍不住把他們弄死。」
「是……」方遠達生命受到了威脅，不敢再托大，只好咬牙切齒地退了下去。
等他走了，顏小熙才微微皺起眉頭，開口道：「你不覺得奇怪嗎？」
軒轅逍扭過臉，眉眼含笑地看著她，「什麼奇怪？」
顏小熙斟酌著道：「你可是王爺，而且是皇上最寵愛的王爺，手裡邊又有兵權，又有人，為什麼就連一個小小的知縣都敢不把你放在眼裡？」
「這不奇怪！」軒轅逍道。「天高皇帝遠，越是離京城遠的地方，這種事情就越不奇怪。通常，在這種地方當官的人，都是在當地盤踞了幾十甚至上百年的勢力。他們勾結朝中的大臣，進行各種利益交換，然後讓對他們有利的人在當地做官。」
軒轅逍耐心地給顏小熙解釋道：「比如孟魯人，他的老家並不在『臨海城』，但是他的妻子鄧氏卻是『臨海城』人士，出自『臨海城』的世家大族鄧家。而鄧家乃是『臨海城』的一霸，整座『臨海城』，一半的人都是『姓鄧』的。孟魯人能在『臨海城』站住腳，都是鄧家幫他奠定的基礎。」
「而『臨海城』的知縣方遠達，則是『連城縣』人士，但是，他的外公是姓鄧的！」軒轅逍點出其中的關鍵。「他和孟魯人根本就是親戚！自然要為孟魯人出頭！根據我的估計，若是這幫人膽大的話，三天之內，『南州府』的大小官員都會來這裡質問，若是他們膽小的話，也會集體上摺子參我。若是他們膽大包天的話……」
軒轅逍說到這裡，忍不住目露猙獰的神情，「若是他們膽大包天的話，他們就敢動手殺了我！」
顏小熙聞言，不由得吸了一口涼氣，她強自按捺下心頭的震驚，「那麼，咱們現在在這裡，是很不安全的了？」
「至少，今天是安全的！」軒轅逍沉聲道。「一時片刻，他們調不來能對付咱們的兵！」
軒轅逍突地挑唇一笑，眼神之中露出濃濃的不屑，「不是我看不起他們，海防營的三萬士兵，攏在一起，也架不住我手底下這三千人的一頓砍！打仗，可不是看誰的人多！」
顏小熙還是有些憂心，「但是終究是『強龍不壓地頭蛇』，你只帶了三千人過來，若是有個萬一……」
「好啦！」軒轅逍淡淡一笑。「這些小事，你就別操心了，這是男人的事！」
顏小熙聽他這麼說，便點了點頭，「那好吧，這事我就不管了，我只是希望，明天一早可以馬上出海！」
……
天擦黑的時候，李韶才回來同軒轅逍復命。
「王爺，孟府的東西太多了，大伙兒今天晚上不睡覺，都清點不過來！」李韶面上有些為難的神情。
「有這麼多東西嗎？」軒轅逍聞言，不由得一愣。
李韶神情凝重地點了點頭，「孟魯人光是私庫就有三個，裡邊有兩百多萬兩白銀，三十多萬兩黃金，一百多萬貫銅錢，珠寶首飾無數。此外還有古董器物等物，以及從各個房頭裡抄出來的珠寶首飾，也不計其數。屬下懷疑他府中還有密室，正在使人審問孟府中人的口供……」
說到這裡，他抬眸看向軒轅逍，「王爺，明天還出海嗎？」
「出海！」軒轅逍面上帶著胸有成竹的微笑，點頭道。「不過出海只有我和二妮子！你留下來，領著所有的人，把孟魯人的財產清點出來，然後分出五百人來，讓他們走水路把東西送到京城去。」
李韶忍不住道：「王爺，你不帶我一起出海嗎？」
軒轅逍點頭道：「放心，我不會有事，你把事情安排好，便聽宮守的指揮，他知道該怎麼做。」
「是！」李韶應了一聲，便依照他的吩咐轉身出去傳令去了。
當夜無話，轉天一大早，天還沒亮，軒轅逍便和顏小熙一起出發了。
軒轅逍並沒有帶顏小熙去海邊的碼頭，反而去了運河的碼頭。
當顏小熙來到運河的碼頭上時，頓時就是眼前一亮。
此時的碼頭上，停了一艘正準備揚帆出海的大型樓船。
這艘樓船比顏小熙船行里的那些船隻大上三倍還多，船身上用紅漆漆著「軒轅王朝——官」的字樣，表示這些船都是「軒轅王朝」的官船。
樓船的甲板上有兩層樓閣，這些樓閣是可以住人的，上邊布置得美奐絕倫，銀紅色的窗紗，透明的水晶帘子，數十個大紅燈籠掛在各處，將整艘樓船照得燈火通明。
軒轅逍下了馬車，伸手握住了顏小熙的小手，牽著她的手，帶她上了船。
明知道她輕功卓絕，不會掉下船去，仍然細心地叮囑她小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