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 誣衊
石晚晴驀地冷下臉來，「顧惜雯，飯可以多吃，話不能多說，顏姑娘同你無冤無仇，你憑什麼誣衊顏姑娘的名聲？」
顏小熙心中暗道，今天這樁麻煩事看來自己是躲不過了，只好開口道：「石姑娘，不必動怒，我自有道理！」
說著，輕輕地將雙手打木璃手中掙脫，隨後正色看向顧惜雯，「這位是顧姑娘對吧，你口口聲聲說我不孝，但你不是我們家裡人，我孝順不孝順的，你肯定不是親眼見到的，不是親眼見到的，那你就是聽人說的，那麼，我想請問你，這個話，你是聽誰說的？」
顧惜雯臉上頓時一紅，顏小熙這話說的，分明就是指責她傳閒話，多口舌。
不過她還是冷哼了一聲，「我才不會出賣我的朋友，顏小熙，你只說，我說的對不對吧？」
顏小熙正色搖了搖頭，「顧姑娘，我還是那句話，你不是我們家裡人，我是不是孝順，你沒親眼看到，所以你說的都是傳言而已，你不把傳這閒話給你的人找出來，讓她同我對峙，又怎麼能證明你說的是事實，不是對我的誣衊呢？」
木璃冷笑了一聲，開口道：「顧姑娘，想來，你家不是詩書傳家，長輩都沒有告訴過你，人云亦云是要不得的！」
「木璃！」顧惜雯怒聲道。「你怎麼知道我是人云亦云？我可是聽她的親表姐說的！顏小熙，朱珍珍是你的表姐沒錯吧？」
聽到朱珍珍的名字，顏小熙便揚了揚眉梢，她就說，好端端地，怎麼會傳出這樣的流言，原來是朱珍珍這個沒腦子的貨亂傳的。
見顏小熙半晌沒說話，顧惜雯以為自己戳到了她的痛腳，於是冷笑了一聲，「怎麼？沒話說了？」
顏小熙莞爾笑道：「顧小姐，不如咱們約個時間，你把我表姐帶來，咱們也好對質一番，讓顧小姐知道，這個謠言的真相到底如何。」
顧惜雯聞言，不由得張了張嘴，但隨即扯出一抹冷笑，「你表姐現如今是我哥的小妾，哪裡能隨便出門呢？」
顏小熙便只莞爾一笑，不再吭聲，不過臉上的表情卻很是耐人尋味。
原來，她那不安分的大姑和大姑父，在離開顏府之後，竟然攀上了高枝，將女兒嫁進高門為妾。
須知，今日能坐在這個戲樓子裡看戲的，最次也是五品官，官職太低微的，根本就進不來「東國公府」的大門，能把禮送進來，都算他有面子。
石晚晴笑道：「顧惜雯，『東國公府』的門檻的確是很高，但是也不至於在這大喜的日子，將你哥的小妾拒之門外，你便是將人接來，又能如何？」
木璃也道：「是啊，若是你怕你哥的小妾進不來門，我去同世子妃說說，必定能讓她進來的。」
就在這時，一個模樣精明的少婦走了過來，笑著道：「哎呦，這是怎麼話說的？幾位姑娘不好生坐著看戲，怎麼都站著啦？」
石晚晴便沖那少婦道：「顧大奶奶，你這小姑子當著這麼些人的面，誣衊人家顏小姐不孝，這事你可得給我們一個交代！她可說了，傳話給她的人，是你們家大爺屋子裡的小妾。」
木璃同她一唱一和地開口道：「是啊，顧大奶奶，這事你可真得給我們一個交代。這幾日，你這小姑子已經將顏小姐不孝的名聲宣揚得滿京城的人都知道了，你若是不給顏小姐一個交代，我們可是不答應的。趁著今天人多，你不如把那位朱姨娘請來，咱們好好掰扯掰扯。」
顧大奶奶臉上的表情便有些不太好看，心中暗惱這個小姑子真會給自己找麻煩。
就在這時，石家大少奶奶和木家大少奶奶也全都走了過來。
石家大少奶奶率先開口：「顧大奶奶，我來說句公道話，這幾日，關於顏小姐不孝的傳聞，幾乎是滿城風雨。對於一個姑娘家，這是多大的傷害，你該清楚。既然顏小姐有意找傳這謠言之人來對質，那咱們就借『東國公府』的地方，這把事掰扯清楚，也好過讓顏小姐一個姑娘家，頂著這樣的名聲遭人唾棄。」
木家大少奶奶也開口道：「石大奶奶說得對，我去跟國公夫人說去，咱們今天說什麼也得借這塊地方幫顏小姐洗清污名不可！」
顧大奶奶臉上便露出糾結的神情，今天這事，要是證明朱珍珍是誣衊顏小熙，那顧家的臉面就丟光了。
就在這時，一個冷峻的嗓音傳來，「木大奶奶說得對，我也聽說這傳言了，對於一個姑娘家來說，這種傳言可是要命的。顧大奶奶，你還是把那個什么姨娘叫過來，讓顏小姐同她對質一下，誰是誰非自然就清楚了！」
顏小熙扭臉看去，就見雪國公夫人在小丫鬟的攙扶下走了過來，她面沉似水，臉上的表情很是難看。
顏小熙快步迎了過去，從另一邊攙扶住她，笑著道：「一點子小事，怎麼連您都驚動了？」
雪國公夫人看到她，臉上才露出一點笑模樣，「我就說，你是個沒良心的，來了也不過去給我請安。才打發了丫頭過來，想叫你過去陪我說說話，結果丫頭卻說，你在這裡叫人刁難。」
說著，她寒著雙目四下一掃，「我倒要看看，是哪個沒心肝的，竟然敢欺負你？」
剛剛出言刁難顏小熙的幾個姑娘見到雪國公夫人竟然會開口替顏小熙說話，不由得全都有些摸不著頭腦，實在是有些搞不清楚顏小熙的來歷。
尤其是顧小姐，她只聽說，這個顏小熙原本是個鄉下丫頭，因為做生意掙了些錢，並沒有什麼背景。
顏小熙扶著雪國公夫人坐下，然後笑道：「叫夫人您操心了，倒是我的錯！」
雪國公夫人扭臉瞥了身邊的丫頭一眼，「去，替我告訴『東國公夫人』，我今天要借她家這塊寶地審案子，找出誣衊顏小姐的人。還有，把顧夫人也叫來，我倒要問問她，是怎麼教的女兒？好好的姑娘家，整日裡不務正業，淨學那起子三姑六婆的惡習。」
顧小姐讓她一番話說得難堪，不由得捂住臉孔，「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竟是無顏再留下，踉踉蹌蹌地跑了出去。
「哎……」顧大奶奶也不敢去追，只好陪著笑臉道。「雪國公夫人，這是怎麼話說的，不過是幾個姑娘家玩笑，哪裡就這麼嚴重了？」
雪國公夫人也不搭理她，只是緊緊地抿著唇。
旁人不知道，她可是一清二楚，自家同顏小熙到底是個什麼關係？
不一會兒，東國公夫人和東國公世子妃便急匆匆地來了，李梅英也緊隨其後地過來了。
「這是怎麼回事？好端端地，怎麼扯出什麼謠言來了？」東國公夫人氣急敗壞地問。
自打知道顏小熙是「萬靈粉」的供貨者，東國公府就在動腦筋，打算把顏小熙收為己用。
如果顏小熙只是一個單純的藥師，倒是還好辦，隨便用點手段就能把方子弄到手。
但是顏小熙偏偏和逍遙王的關係極好，同雪國公世子的關係也不賴，而她自己也武功高強，所以他們無法對顏小熙下手，那就只好退而就其次，想法子同顏小熙搞好關係。
誰知道才有了一個開始，就有人來搗亂，讓她如何不生氣？
顏小熙若是因此遷怒東國公府，那他們後邊的盤算就白打了。
「是啊，好端端的，怎麼鬧起來了？」東國公世子妃也很是懊惱，但是又不好當著婆婆的面埋怨小姑子不會照顧客人。
雪國公夫人陰沉著嗓音開口道：「東國公夫人，這事跟你們府上沒關係，是這幾位小姐在傳謠言，說顏小姐不孝。你該知道，女孩子的名聲到底有多重要，所以我越俎代庖一下，借你家這塊風水寶地，審審案子，非得把這造謠之人抓出來才行！」
「哦？竟然有這樣的事？」東國公夫人一聽，臉上的表情也沉了下來。
李梅英卻「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我的女兒啊，都是娘沒本事，娘護不住你，讓那起子壞了心肝的人一直欺負你……」
顏小熙趕忙勸道：「娘，快別哭了，這麼多夫人、小姐在這裡，你哭哭啼啼的，不是讓人笑話嗎？」
李梅英只好止住悲聲，隨後「噗通」給雪國公夫人跪了下去，「夫人，我謝謝你，肯為我的女兒主持公道！」
「快起來，使不得！」雪國公夫人趕緊親自過去將她攙扶起來，又扶著她坐下，隨後對顧夫人道。「顧夫人，聽說，是你兒子新納的小妾傳出來的這個消息，你就打發個人，回家去把這位朱姨娘請來，當著大傢伙的面，讓她和顏小姐對質一番。」
「這……」顧夫人有些為難，不管事情的結果如何，最後，丟的都是顧家的人。
若是朱姨娘果真是傳的謠言，顧家納了這種妾室，就成了笑柄。
反過來，若是朱姨娘說的是真的，她顧家雖然不才，家中女眷因為人家一句話就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她顧家的臉面也是保不住的。
東國公夫人也道：「是啊，顧夫人，你還是把人叫來問問清楚的好，若真是你家中的人造的謠言，這種人還是儘早除去的好，也免得日後禍亂了你的家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