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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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烈這才正眼瞧他。

  呃,說的好像以前沒用過正眼似的,其實以前一直用正眼,現在用更正的眼,原來還是個孩子,現在已經是個年輕的男人,他擺明用打量的眼神看著衛殊,毫不猶豫地喝下酒,「你好自為之。」

  說得很輕,幾乎連邊放都沒有聽見。

  衛殊卻聽聽得清清楚楚,因為那是對他的,有一瞬間,他就清楚這位看透了自己,心一下子就堵得慌,神色間還有些慌亂,因為他的年輕,以至於叫他還不能真正的喜怒不形於色,眼看著陳烈要走開——

  他快速地上前兩步,驚見別人投過來的視線,他又稍稍地控制住腳步,控制住臉上的表情,微微笑著,顯得有幾分矜貴,還有幾分高傲,狀似與陳烈並肩站在一起,「陳叔叔,您最近被誰給盯上了嗎?」

  即使想著要怎麼做才算是最好的,他還是忍不住要問。

  陳烈停了腳步,左手慢慢地舉起來,指向他自己的胸膛,臉上詫異的表情恰到好處,絲毫不讓人覺得太假,「我嗎?」

  衛殊心裡極不平靜,即使想質問他為什麼那麼不小心叫別人盯上還拍了照片,甚至是緋聞滿天飛,都叫他非常不滿意如今這狀態,他相信景燦燦嗎?

  是相信的。

  他曉得她的。

  可這樣子曉得她性的他,要將她甩在一邊,獨自前行。

  有時候,半夜時他看著她的睡臉,真想想什麼都不想幹了,就跟她好好地在一起,可是很快地理智就回了籠,告訴她這是不行的,他只能是硬著心腸往前走,走得越遠越好,——要儘快地掌握一切,不再讓自己的路把握在別人手裡。

  「燦燦都不敢出門的。」衛殊曉得自己不應該提起燦燦,還是提了提,「陳叔叔,我們燦燦是膽小鬼,被頭條嚇壞了,生怕走到路上就叫人認出來——」

  聞言,陳烈眉頭略略皺起,那點點驚訝就露在臉上,「背對著門,誰能認得她?」

  他說得到輕巧,完全不是衛殊所想聽到的角度,儘管那麼說也沒有錯,可他還是覺得挺不高興聽到這個,——卻是不準備再說什麼了,他沒能叫她變得更幸福些。

  他本來想叫她變得更幸福,其實只是給她畫了個大餅充飢。

  「燦燦一直把您當成親叔叔一樣尊敬。」他忍不住講了一句,「就跟周爺爺一樣,她也把人當成親爺爺似的,有時候她脾氣不太好,還希望陳叔叔大人不計小人過,就原諒她一回……」

  「衛殊?」

  他的話還沒說完,衛明就走過來了,老遠地就看到惟一的兒子在跟陳烈說著話,瞧陳烈的表情,他心知肚明,那緋聞,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就是知道才不想讓惟一的兒子站在陳烈身邊,這個人,能結交,但是能擋住所有人的光彩。

  他們衛家能讓人一直擋著嗎?

  不可能。

  可跟陳烈鬧得有嫌隙,完全能影響到衛氏。

  陳烈弄得風生水起進軍商界,不止是億達廣場在建,還有投資房地產,更是四處開花,資金極為充足,絲毫沒有為資金煩惱的機會,勢頭正勁,幾乎將衛氏甩在一邊,衛氏依舊是兢兢業業地幹著自己的實業,絲毫沒有能朝新事物發展的跡象。

  他急。

  為了衛家。

  衛氏當年差點兒倒閉,全靠他娶了個有錢的老婆,——有錢的老婆那是有嫁妝,嫁妝並非來自老丈人羅家,而是來自於他老婆的外祖家,他老丈人趁原配一死,就把外頭的女兒帶回家來,還自欺欺人般的說是有對雙胞胎女兒。

  「爸。」衛殊低垂眼睛,極為恭敬。

  「跟你陳叔在聊些什麼呢?」衛明拍拍他的肩膀,對上陳烈,一貫的好態度,絲毫不像心裡想的那般多,還頗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思,轉而面向陳烈,「他最近才懂點事,以前可一直麻煩你的,我這個當爸的都覺得對不住你。」

  「衛哥說的太生份了。」陳烈同他客氣,瞧瞧衛殊,眼裡多了些笑意,「年輕人嘛血氣方剛,誰沒能有那個時段,衛哥沒嗎?」

  衛明微微一怔,也就一怔,很快地就大笑。

  陳烈也在笑,好像兩個人從來就沒有芥蒂。

  邊放站在一邊,也跟著笑,儘管他心裡挺不待見這種場合,算是帶賀樂妍過來見見世面,小明星嘛,這種場合也是少得很,他是個多大方的金主,還能帶著人過來瞧瞧熱鬧,——他為自己點讚,點一百個贊。

  他自認自己這一點幹得挺好,而且比他哥幹得還要好,好的不止一倍。

  他把人帶著玩,也就是玩玩,花錢嘛,花錢能買得到的快樂都是小事兒,他樂意花點錢得到些快樂,還心情挺愉快地賞些個小禮物給她,哄她個開心嘛,他還挺滿意,養人的時候也得找個有眼色的人養著——比如賀樂妍。

  養起來確實挺叫人歡喜,邊放自認自己比他哥高明,哪裡像他哥,給人鋪那麼好的路,結果人家個小情一來,就跑得無影無蹤,養這樣的,還不如沒養,養什麼都好,就是小白眼狼不能養!

  就他哥的經歷簡直就是一個反面教材,頂頂的反面教材。

  也許他哥應該學學他,嗯,這主意不錯,改天得好好談談,話題嘛,就是如何把錢花在刀刃上,別再養個小白眼狼出來,小白眼狼這種東西可不能養。

  景燦燦待在家裡帶孩子,不是在她與衛殊租住的房子裡,她是住在周宅,為避免叫人認出來,她也夠拼的,就躲了起來,躲在周家,也不算躲,她自從跟周老面前認錯後,就有挺多時間住在周宅。

  再加上這兩天周老也休息,她更是待在周家,周老太喜歡孩子。

  當然,周老更不喜歡報紙上的頭條緋聞,哪裡會不曉得有心人搞的事,挺厭惡這種手段,也就讓景燦燦最近別出門,好好地待在家裡,哪裡都不要去,最好是等著高考錄取書到手,外地大學都是行的,不一定非得是本地大學。

  衛殊有空也會過來,但不會過夜。

  他很忙

  也有抽空的時間——

  兩個人悄悄地出門,偷溜的,周老不管這事兒,年輕人嘛,誰沒有年輕過,他也是有年輕過的日子的,對於這種情況,他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唔,小年輕出去了,小傢伙就是他的了——

  小笙笙,太爺爺來了,帶你一起玩!

  時間過得飛快,就一個頭條緋聞,除了最開始的時候有點平地起驚雷的意思,到後面就沒有了後續結果,沒有的很理所當然,來的快,去得也快,誰也沒有扒出來那女孩是誰,更沒有人能從陳烈嘴裡挖出消息來。

  經過這種事,還是叫景燦燦有些居安思危。

  除了跟衛殊出門,基本上她真的不太出門,陳烈那邊自從上回見過後,她一直心裡挺擔心,生怕陳烈把她重活的「荒謬」事兒說出來,待在周老家裡,她時刻開心,那是因為跟衛殊偷偷摸摸地摸出去能玩個胡天黑地的——有時候也不開心,她會煩惱陳烈到底曉得多少事。

  她還糾結於陳烈為什麼不要賀樂妍的事。

  她還更糾結,怎麼人家還能做夢到沒有經歷過的事?

  她怎麼就是重活的?

  呃,其實是重活更給力,她想。

  當然,這純粹是她把心操得太多。

  至於陳烈根本就沒有想。

  想那麼多做什麼,活在當下才最要緊的事。

  男人與女人總是不同的,不同在於問題的著眼點不同。

  就比如景燦燦在想為什麼陳烈不愛賀樂妍了呢?

  就比如陳烈在想,他為什麼還要在乎賀樂妍?

  要說他嫌棄賀樂妍?

  也真沒有。

  一個生長被嬌養長大的小姑娘能成長如今這樣子,也是值得高看一眼的,並不因為別人有過什麼歷史啦,而看不起人,沒必要,沒犯到他手裡,他就沒覺得必須得看不起別人,這是一個成熟男人的想法。

  要是他對人有感覺,那麼甭管那個人有什麼樣的過去——好像聽著有些天真,他的的確確就是這樣的人,表面看著冷靜,其實最不冷靜。

  而更多的是他對賀樂妍沒感覺。

  好像在夢裡,他也沒有了解過多少感覺。

  平平淡淡的,沒有波瀾。

  他從酒會回到飯店裡的時候,還在想著景燦燦那個女孩兒是不是在家裡帶孩子,是不是在家裡等著衛殊回去,衛殊要是喝得醉醺醺,她可能還得跟個小妻子一樣替他收拾的乾乾淨淨才好上/床——

  反正那個畫面,就映在他的腦海里,他忽然間有些睡不著。

  以前沒那麼明顯,也就是她的身影從他眼前一掠過。

  掠過得很快,他都沒來得及注意。

  可能是喝得微醺,才叫他的觀感來得這麼真切,他甚至能想像她同衛殊在一起的畫面,嬌/嫩的身子被衛殊抱坐在身上,兩條纖細的腿糾纏在他身後,如黑色海藻般的長髮遮住她光/潔的背部——

  即使是這麼一想,他可恥的硬了。

  偷窺者的隱晦心思,就是這麼暗黑。

  甚至有些叫人說不出來的憤怒。

  他也憤怒的。

  畫面里多了不應該多的人。

  他拿了手機——

  手指還很利落地按了一個手機號。

  記得很清楚,一個數字都沒有按錯,按了十一個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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