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18|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她其實真難受,憋著的感覺真是不好受,想起衛殊那樣子,她就忍不住想笑,等她真洗完澡,都是半小時後的事了,中間嘛,她還有點不好意思,稍微矜持了那麼一點點,身上包著浴巾,「羞答答」地走出來。

  衛殊已經睡在床里,兒子就在他身邊睡著,不哭了,他一手護著兒子,一手放在被子上按著遙控器,電視一丁點聲音都沒有,他基本在看啞戲,不想把兒子吵醒——剛才太尷尬了。

  眼看著她走出來,纖細的手臂跟白乎乎的長腿都露在浴巾外頭,幾乎叫他看直了眼睛,人就跟著稍稍動了一下——他不動還好,他一動,感覺身側的兒子也跟著動了一下,叫他的神經立即繃緊,連忙將視線從她身上收回來,緊張地看著身側的兒子。

  衛笙踢了下小胖腿,再沒有別的動作了。

  卻把他個年輕的爸爸嚇得半死,半點都不敢動,連瞧他個小情人都不敢瞧,只得睡在那裡,苦笑著呢,「看來我們還得分開睡——」

  這話,她懂,太懂了,太懂了才會覺得難為情,訕訕地睡另一張床,相聚的一家人,到是分開兩張床睡,簡直了,兒子是第一位的,那個啥的、那個啥的,來日方長嘛,不在乎這一時半會。

  真空虛,她發誓剛才給他挑起來的感覺還沒讓水給沖完,獨自一個人在床里,更是空虛,不由得夾了夾腿兒,一手枕在腦後,一手掀開被子,朝他擠擠眼,

  衛殊這是有苦難言,好不容易把兒子哄睡著,再清楚說一點吧,其實是兒子哭累了才睡著了,他哄兒子真是一點天賦都沒有,哪裡還敢再把兒子吵醒,跟驚弓之鳥一樣了,就瞪她——

  分明是故意勾他呢。

  她捂住小嘴兒笑,將燈給關了。

  睡覺吧,都睡吧。

  睡著了就什麼都不想了。

  當然,這都是最好的想法。

  有時候呢,好的想法,並不是能實現的,比如半夜衛殊是給痛醒的——

  要說是為什麼給痛醒的,解釋起來嘛很簡單,他被咬了,咬他的是誰?總不能是景燦燦夜襲他吧?真沒有,景燦燦表示很抱歉,她真沒有半夜化身成「女狼人」,她也是被他的尖叫聲吵醒的——

  呃,還有兒子的哭聲。

  他尖叫呀?

  是呀,衛殊尖叫了。

  要說為什麼,很簡單的,斷奶的娃,半夜醒了,想摸著他媽,摸來摸去的,就摸到胸前了,張嘴就來了,都是一貫的動作,重重一吸,沒東西,再吸吸,還是沒東西,還吸吸,還是沒東西——

  他就一咬。

  把衛殊給痛醒了。

  但還是沒有,他哭了。

  哭得個大聲的,把另一床里的景燦燦都給哭醒了,她先是開燈,然後就起來,下床就去抱兒子,把個哭得直抽抽的兒子抱在懷裡,「笙笙,笙笙,別哭,別哭,乖啦,乖啦,」她嘴裡這麼哄著,又看看衛殊,到是想笑了。

  衛殊坐了起來,一張俊臉都是苦瓜相,被子一掀,胸前還有牙印,那是他兒子送給他的紀念品,讓他沒東西可吸,就是送他的禮物,他揉揉被兒子咬過的地兒,皺了皺眉頭,「他平時也這麼咬你的?」

  「沒這麼凶過——」景燦燦邊哄著兒子,還邊跟他搭話,說的都是老實話,確實沒咬得這麼凶過,還有牙印,瞧著還挺顯眼,眼裡全是笑意,可懷裡的兒子不省心,非得往她胸前鑽,「你泡點奶粉,我在給他斷奶呢——」

  衛殊連忙站了起來,翻開她個行李袋,還真是找出奶粉罐子還有個奶瓶,對這些東西著實有些陌生,不知道得放多少奶粉,又得做放多少開水才好,他撓了撓頭,把東西給放下,「兒子給我吧,我不知道得怎麼放東西。」

  她是想把兒子放下,兒子可揪著她呢,哪裡放得開,不肯讓衛殊抱一下,一直在哭,哭得好不傷心,非得想將腦袋往她胸前鑽,「麻、麻——」

  小嘴裡還叫著,沒一會兒功夫,她個胸前就讓兒子弄濕了,不止是眼淚,還有兒子的口水,粘在身上挺難受,他還蹬腿,累得她費力才抱緊他,急著跟他說,「你放東西,我叫你就行了。」

  「哦,那行。」衛殊趕緊弄,把奶粉往奶瓶里倒了一點點,就問她,「夠了嗎?」

  她盯著那奶瓶,就瞧見裡面一點點,「你倒呀,再倒呀,再倒一點點,夠了夠了,就這麼些就行了,開水應該在熱水瓶里有的,你看看,是的,再倒一點,再倒一點,夠了夠了,你再搖搖,不是,你得蓋上蓋子搖,不然燙著你的——」

  還真的,衛殊個傢伙,頭一次泡奶粉,蓋子沒蓋上,就搖了,結果濺出來在手背,燙得他直吹氣,幸好只濺了一點點,搖了搖,又仔細地看了看,好像裡面的奶粉都化開了,他才小心翼翼地將奶瓶遞給景燦燦,滿臉希冀地瞅著她,「能行嗎?」

  景燦燦本來想說他幹這個事太拙了,可一想人家是第一次,能幹成這樣也不錯,她再要求就有些過分了,坐在床沿,她一手護抱著兒子,一手試奶瓶的溫度,覺得還有些燙,又將奶瓶遞給衛殊,「你弄點冷水,把這個放進去,稍冷一下就行了。」

  「好咧。」衛殊也不含糊,趕緊地接過奶瓶,三兩步就走到浴室,將洗手盆上的水籠並頭一開,放了點冷水,就把奶瓶放了進去,等溫度不那麼高后,他才將奶瓶取出來,急忙忙再度交給景燦燦,坐在一邊,瞧著她給兒子餵/奶。

  衛笙是個小嬌氣鬼,把送到嘴邊的奶嘴都不要,哭的聲音是小了些,還是在哭,類似於鼻子裡哼哼的樣兒,景燦燦極有耐心地哄他,三番兩次地將奶嘴送到他嘴邊,好像終於是明白拜他的只能是奶粉——衛笙終於張開嘴,喝了。

  身為孩子爸爸,衛殊總算是呼出一口氣,這一直是繃著神經咧,生怕他們家小祖宗不高興,對,就是他們家的小祖宗,一點都沒有錯。

  衛笙飽了,就睡了。

  睡得好香。

  把他父母驚得可夠嗆,景燦燦是習慣了,衛殊沒習慣,他確實是給嚇著了,而且湧起許多的愧疚感,即使有人顧著她的生活,不叫她受累,可帶孩子,依舊是她自己帶的,半夜兒子要醒來,她不就沒得睡了嘛——

  他忍不住把她跟兒子一起摟住,腦袋就靠在她個肩頭,喃喃地叫著她的名字,「燦燦,燦燦——燦燦——」

  一聲一聲的叫,叫得人心裡都跟堵了什麼東西似的,叫得景燦燦是滿腔的暖意,不知道為什麼她還是想哭,就是想哭,「衛殊——衛殊——我不想跟你分開了,不想跟你分開了,你不要不要我——」

  她哼著聲兒,滿腔的戀慕。

  聽得他摟得更緊了,不肯放開一點點,「嗯,好,好,我們不分開,一輩子都不分開,好不好?」

  「嗯、嗯。」她連忙點頭,恨不得時間就停在這一刻。

  就這麼坐著,兩個人連同他們懷裡的兒子,當然是兒子睡著了,他們是抱著坐了大半夜,連體嬰似的抱坐著,生怕一分開,兩個人就要真分開。

  但是這麼坐過後,是有後遺症的,比如腰酸背疼什麼的,景燦燦就腰酸背疼,衛殊也有,他自認是男子漢,成長的男子漢,自然是不喊疼不喊酸的,兒子是他抱,行李袋他掛在手臂間。

  大清早的,兩個人就收拾好了。

  景燦燦去結帳,別誤會,這錢不是她給的,她哪裡有自己的錢,有的也是陳烈給的錢,或者是周老給的錢,屬於她自己的錢,那是一分都沒有,這時候衛殊回來了,她這些錢都不用了,只用衛殊的錢。

  皮夾子是衛殊的,她掏出錢來結帳,頭一次覺得用錢用得挺踏實。

  當然,她要是自己有錢那會更好,心裡有一個偉大的願望,有錢養衛殊,可惜只是做做夢罷了,她哪裡有錢,——夜裡沒看清,這會兒白天了,她走出賓館,才曉得自己在哪裡,瞧見對面的房子,老舊的估計都有二三十年了,隱約的還能想起這條街後來是什麼樣的——

  「愣在那裡做什麼?」衛殊走在前頭,沒見她跟上來,一回頭,見她還站在賓館門外,似乎有些發愣地盯著對面街的房子看,回頭走幾步,與她站在一起,又順著她個視線看過去,「在看什麼呢?」

  景燦燦被一問,立即收回視線來,「我看那裡房子那麼老,也許會拆遷呢,這裡要是蓋個大商場應該會不錯吧——」

  「也許是蠻老了,大概都快有二十來年,」衛殊隨意一說,但突然地他止住話,看了看四周,頓時笑了起來,「周圍發展的不錯,交通也便利,弄個大商場確實不錯,現在國營業員的百貨公司都倒閉了,估計弄個商場是挺不錯——」

  她上輩子就曉得這裡有個百貨,全國連鎖的百貨公司。

  「是呀是呀,我就是覺得不錯呢。」景燦燦附和,好像她剛才根本就不是有意說的,而是那麼隨意一說,「現在生活水平都慢慢提高了,最好是弄個中高檔牌子的商場……」

  「嗯。」衛殊聽著,再度將兒子遞給她,拉開車門,讓她先上車,他自己則是去開車,「等會我們就見爸,直接在家裡,你千萬不要緊張,曉得嗎?」

  她立即點點頭,瞧見自己惟一的禮物只能是兒子,覺得不太妥當,撓了撓腦袋,「要不,我買點水果過去,空著雙手上門多難看,你說是不是的?」

  「那有什麼的,爸不是那麼在意的人,」衛殊對這個不在意,「只要你過去,還有我們的兒子,他高興都來不及,哪裡還在乎什麼水果的?」

  想想也是理所當然,景燦燦剛點了頭,又覺得不太對,人家不在意,她就不帶東西上門了嗎?好像沒這個道理吧——她還是有些疙瘩,怕空手上門叫人家不喜歡,「你爸喜歡什麼,喝酒還是喜歡喝茶的?」

  「什麼你爸的?」衛殊專心開著車,還記得糾正她個話,「是爸,不分你我,他呀,喜歡喝法國紅酒,茶嘛,要雨前龍井,你想好了,真要送?」

  一聽,景燦燦就歇菜了,「還是不用了吧。」

  她個能屈能伸的。

  衛家就在山上,就跟周宅一樣。

  從賓館再到山上,路不長,也不短,早上的陽光挺好,曬在人臉上,染紅人整張臉,路兩邊還有早鍛鍊的人在慢慢地跑步,空氣清新,天空挺藍。

  衛宅就在景教授家隔壁,當衛殊的車子停在衛宅門口,景燦燦還是下意識地看向景教授家門口,看到景教授家門緊緊關著,她才稍稍放心地抱著兒子下車,還沒下車,兒子就已經讓衛殊抱了過去。

  衛家大門一開,衛殊沒先進,眼神示意她,讓她先進。

  她愣了下,還是堅定地往裡走。

  一前一後,要往哪裡走,就看衛殊個眼神,她走得挺有心得。

  「衛殊——衛殊——」

  沒等景燦燦走兩步,就聽見滿含感情的激動聲音從不遠處過來,分明是女人的聲音,她站在原地,就看到衛太太從房裡走出來,從她身邊經過,快步走向她身後的衛殊。

  「衛殊,你總算回來了,可急死媽了——」衛太太的聲音都是顫抖著,看到兒子衛殊,雙手試著要碰他,卻是有些顫抖,滿臉的著急,「衛殊,你可回來了——」

  「嗯——」

  相比她的激動,衛殊的反應明顯要冷淡的多。

  衛太太像絲毫沒發現他的冷淡,一徑的要湊近他,「衛殊,衛殊,你這個孩子,怎麼從國外回來連家都不回,連個電話都不給媽打,你曉得媽有多想你嗎,你這個壞孩子,衛殊——你怎麼就成這樣子了,就自己在外面,你曉得媽有多擔心你,天天都擔心你在外邊吃不飽睡不好的,人都瘦成這樣子了,衛殊——你要是有什麼事,你叫媽怎麼辦呀?」她一連串地問著,那神情近可憐,卻在瞧見他抱著的小孩子,聲音立即高揚了起來,「這是誰,這是誰家的孩子,衛殊,這是誰的孩子——」

  「我的孩子。」衛殊回答的很冷靜,仿佛對衛太太的激動情緒無動於衷,迎上景燦燦投過來的視線,朝她露出笑臉,堅定地回答衛太太的話,「我們回來見爸。」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