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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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一句驚起千層浪,本來是幾個警察盯著她,強光照著她,意圖對她來個疲勞轟炸,叫她扛不住就招了,沒想到她堅持不交待,反而——

  反而扯出個人名。

  陳烈這名字實在是如雷貫耳,在本城。

  陳烈會有這麼大的女兒,這哄誰呢?

  她沒有二十也有十八的,難不成陳烈幾歲就能使一個女人懷了?

  警察面面相覷——

  一時間氣氛,真的很難說。

  難不成這案子同陳烈有關係?

  不得不說刑偵人員有時候的大膽推斷,確實有些可怕。

  為首的隊長還算是冷靜,他輕咳了聲,面部表情稍稍緩了點,將面前的礦泉水推到景燦燦的面前,再將燈光挪開一點點,輕聲問了句,「要不要喝點水?」

  景燦燦是急中生智那麼一喊,喊了心裡還沒底,她曉得人懷疑自己話里的真實性了,哪怕身為一個重活的人,她自己也是沒辦法相信陳烈會有自己這麼大的女兒,看著推到自己面前的礦泉水,迫不及待地拿過來,擰開蓋子,悶嘴就是一大口。

  當水順著嘴往喉嚨底走時,她才覺得嗓子眼不那麼焦急,再慢慢地將礦泉水瓶放回桌面,儘量地讓自己看上去很淡定,上輩子雖說是花瓶,可還是有那麼一點點演戲的底子,她裝起來,低眉順耳的,「謝謝。」

  還真有禮貌,曉得說這個,要是別人,被別人這麼冤,哪裡還受得住,她剛過了開始的慌亂,現在到是鎮定下來,「剛才我急了,說錯了,陳烈不是我爸——」

  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但一句話頓時都叫他們嚇得不輕。

  「我兒子是他兒子。」

  比剛才那句「陳烈是我爸」還要驚嚇。

  陳烈沒結婚,誰都曉得的——

  販毒案裡面出現的嫌疑人,竟然與陳烈有關係。

  隊長覺得有些頭疼。

  拿著礦泉水瓶子走出審訊室,當礦泉水瓶子交給邊上的同事,「把這個交過去,叫人查查她的指紋,看看有沒有什麼犯罪紀錄,查得越仔細越好——」

  審訊室里空了。

  景燦燦沒再坐直,不是她嬌氣,呃,其實也是慣嬌氣的,她坐了直難受,又覺得胸前那文胸有些濕意,直頂著料子,很不舒服,最好是來吸吸,把裡面的水都給吸走,才會叫她舒坦——

  她又為這樣的想法感到難為情,心裡又七上八下,生怕派出所這邊會同她親媽秦芳聯繫上,才報名陳烈的名頭,還有點愧意,把別人拉下水什麼的不是她的風格,可她真是沒辦法,沒什麼辦法可法。

  當時就那麼靈光一閃的,她就抓住了。

  儘管剛才表現的有多鎮定,現在她就有多害怕,基本上她是表面光鮮,內里爛得跟破棉絮似的,一點擔當的能力都沒有,虧得她上輩子還能有人捧,就曉得賣臉,賣身體——賣的越來越活用,這輩子,她不幹這樣的事。

  她跟自己是這麼說的,是不再幹了,再怎麼辛苦,再怎麼難受,也不能走出第一步,心裡又覺得倒楣,怎麼就攤上這事兒了,要說事情的源頭都是兒子餓了的緣故,他要是不哭,她也不會匆匆逃開找地方給他看看,誰曾想就那麼巧的,人家抓的也是那麼個人。

  心裡跟被什麼塞住一般,她對兒子的態度實在是難說。

  再沒有剛才坐直的氣勢,現在的她窩在椅子裡頭,巴不得整個人都窩在那裡,一動不動的,想著他們幾時才能查清後把她放出來,她長了嘴沒長嘴似的,人家沒相信她,只得拋出陳烈。

  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就是嚇他們。

  可她萬萬沒想到事情會出了個岔子。

  真仔細一查,還真的查出來與她沒有關係,開始就是心急了,覺得她像,這事兒本來就能查得清,算是誤逮,到是將她給放了,兒子呢也交還到她手裡,兒子給照顧的很精心,還睡著,完全不知道她親媽在審訊室叫人圍著審,審得都快睡著——她抱兒子,手臂還有些軟。

  虧得民警同志託了她一把。

  幫著她將兒子抱好,她心裡頭這個感激的勁兒甭提有多少了——「謝謝謝謝——」個客氣的,也不怨別人把她當成毒販子對待,她心寬,兒子在手裡,思量著得找個地方再讓兒子喝喝奶,不然的話,就這麼脹著,她得疼死。

  誰曾想,剛出派出所門,有全黑的車子停在那裡,挺囂張的,就擋著派出所的門。

  景燦燦上輩子成名也是怪囂張的,囂張這回事,能囂張的時候就得囂張,不能囂張的時候得夾著尾巴做人,她在娛樂圈摸爬滾打,什麼東西都曉得一些,人在興頭上的囂張就不要去打擾,她自己是不喜歡被人打擾,也把別人都這麼想。

  擠著要往車邊走,她可不想因為磕漆什麼的,還得賠人錢,抱著兒子走得小心翼翼,仿佛她身上穿的那都是鐵甲銅盔,一路過去,暢通無比,聽見車門開的聲音,她沒注意,依舊想往車與牆之間的空隙走出去。

  「景小姐?」

  居然還有人攔在她面前,將她個去路攔得死死的,不叫她往外頭再走一步。

  把景燦燦弄驚訝了,叫個十八歲的小姑娘,呃不是小姑娘,她早就是有了孩子的,可以稱作「大媽」,再時髦點叫做「辣媽」,她現在一點都不辣,微抬眼,生怕是衛家的人,緊緊地抱著兒子,沉默地咬緊嘴唇。

  不說話。

  車門到是拉開,在她的面前,人家做了個「請」的姿勢。

  她估量看向人家,是個壯實的,看著就不好冒犯,憑她的小胳膊小腿,再加上兒子,著實不太有把握,人家都敢把車子停在派出所停的這麼橫,而派出所又沒有出面干涉,她想她出去被人接走,派出所是知道的——

  而她的腦袋得出一個結論,關於生命,至少是安全無憂的。

  是衛家的人嗎?

  她抱著兒子,本來還愁怎麼餵奶,車子幸好是跟前面是隔開,這樣的設計很方便後面的人辦點私事,比如搞搞車震這種大尺度的事啦,上輩子的景燦燦確實有玩過這樣的事,前面的司機在開車,她跟人在後頭玩。

  想起來還滿汗顏的,她想,又有些嫌惡的意味,明明她還是第一坐的車子,鼻子好像能聞到那種特別的味道,努力地騰出手來,她捂鼻子,沒捂一秒鐘,單手抱就吃不消了,趕緊的就雙手抱住兒子。

  兒子沒醒,還睡著,她不敢把兒子吵醒,只能是自己脹著,自己疼著——個杯催的,她心裡五味雜陳的,有些茫然,怎麼樣把兒子帶大,還要怎麼教兒子?都讓她頭疼。

  沒等她用腦袋想個所以然,車子開出十來分鐘後就停了。

  還停在華庭國際。

  本城最有名的會所。

  上輩子的景燦燦有來過,那是功成名就後的慶功宴就在這裡辦的,邀請了各種人馬,都是為她來祝賀的,玩鬧通宵,這裡講究私隱,「不受歡迎」的人通常被止步在外頭,尤其是像景燦燦這樣的大明星,追蹤過來的記者更多,都給堵在門外,進不得一步。

  而載著她的車子,直接駛入華庭國際的地下停車場。

  陳烈在休息。

  煙、酒、女人必不可少。

  從部隊出來,少了必須遵守的紀律,他一下子跟回到青春期似的,叛逆了起來,沒日沒夜的不回家待著,巴不得一天到晚都在外邊,像是要把這十幾年的歲月一溜兒的都一次性享受回來。

  趴在那裡,僅腰間圍著條浴巾,一纖細的手在他後背遊走自如,放鬆他的神經,肌肉堅實地不帶一絲累贅,被精油抹過的肌膚泛著誘人的光澤,——手機到是響了,那雙纖細的手離開他的後背,步子微微邁開,又轉回來,纖細的手間已經多了個手機。

  陳烈私人手機,鮮少人曉得他這個私人號碼。

  「人帶過來了?」

  他趴在那裡,在纖細雙手主人的視線,他落地站起,浴巾從他身上滑落在地,如同米開朗基羅般雕刻出來似的,引得人眼紅心跳——

  已經不是第一次見,還是叫安妮微微紅了臉,似不經意地瞄一眼,又害羞地收回來,她聽見他在說,——「嗯,把她的兒子抱走,找個可靠的人照顧——」

  安妮聽得清清楚楚,大氣都沒敢出。

  兩句話,就能決定一個人的一生。

  而剛入華庭國際的景燦燦還在想到底是誰讓她過來這裡,——她更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上輩子,她就在這裡、華庭國際的門口碰到於她有「知遇之恩」的羅方,所以車子一路進去的時候,她還有點欣喜。

  好像算日子,就差不多這幾天碰到羅方的。

  上輩子的她已經生了兒子,坐月子什麼的,沒有這種待遇,秦芳拿了衛家的錢跟情人私奔了,而她被人從早就被秦芳賣掉的房子裡趕出來,碰到羅方願意對她伸出援助之手,她當時感激的跟什麼似的——

  「砰——」

  前面突然橫出來車子,直直地擦身而過。

  開車這麼毛,簡直跟去投胎似的,她心裡這麼想,低頭一看兒子,發現兒子醒了,張著眼睛,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好像不怕,又不哭。

  這一擦,兩車子都停了。

  司機下車。

  對方的車子主子也跟著下車——

  景燦燦坐在車裡往外看,瞅著從那輛車裡下來的男人,高個子,很瘦,臉很白,眼底微黑,像是鴉片鬼似的,臉白的跟眼底黑的色兒都不太正常,還穿著紅色的皮衣外套,特別扎眼,還穿著條黑色牛仔褲,緊身的小褲腿的那種,再蹬著雙鋥亮的靴子。

  羅方!

  她下意識地緊抱兒子,縮在車子,連頭都不敢再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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