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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以承道:「聯姻的事您就別想了。公司的虧損我會想辦法,沒別的事我就走了。」

  他說完便轉過身,準備離開,卻看見兩名傭人將門從外面關上,上鎖。

  沈以承回過頭,目光深沉地看向他母親。

  周晴失望地看著他,「阿承,你如今大了,是不是覺得我管不了你了?」

  沈以承盯住她母親看一會兒,唇角漸漸勾起一絲冷笑,「怎麼?又要請家法嗎?」

  *

  周晴出身貧寒,當年來海市念大學,認識了沈以承的父親,她靠著肚子裡的孩子成功嫁進沈家。

  因她身份低微,剛嫁進沈家的時候受了不少排擠。沈家人多,妯娌之間又愛攀比,愛講是非。她靠著懷孕嫁進來,自然被她們在背後說得很難聽。

  說她野雞也想變鳳凰,一個鄉巴佬,靠著肚子裡的種成功嫁進,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周晴是個要強的性子,又懂隱忍,她努力學習上流社會的各種社交禮儀,學習穿衣打扮,更重要的是,她努力學習金融,學習管理,努力了兩三年,終於被老爺子看到,當著一大家人的面誇獎了她的能力。

  孩子出生以後,她更是將孩子當做她在這個家裡站穩腳跟的籌碼。

  她把之前對自己的那股狠勁兒也用到了沈以承身上,她對他極其嚴格,在沈以承的記憶中,他是沒有童年的,從有記憶開始,每天都被關在家裡學各種東西。

  六歲那年,爺爺看中他,親自培養他。周晴見老爺子看中她的兒子,心中對沈以承更是殷殷期盼,只盼著沈以承能夠爭氣,有朝一日,讓老爺子將公司交到沈以承手裡。

  到那一天,她才能夠真正揚眉吐氣。

  過去那些年,周晴幾乎是癲狂的。她的癲狂表現在對兒子的拼命施壓,拼命地催著他學習,稍微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便將他關到閣樓,家法伺候。

  沈以承從起初的懼怕,到後來的麻木。他從小到大受過太多體罰,以至於到如今,早已經麻木到即使鞭子抽在背上,抽出血,他也僅僅覺得可笑而已。

  從閣樓離開的時候,已經是凌晨。

  陳叔在外面等著沈以承,見他終於出來,連忙上前扶住他,「沈總……」

  沈以承淡淡道:「沒事。」

  他坐上車。有些後悔今天穿白襯衫,血浸出來,叫人看著心煩。

  陳叔想送沈以承去醫院,沈以承道:「不用,直接回家。」

  陳叔有些擔心,「可是……」

  沈以承看向窗外,他只覺得今年夏天格外熱,熱到心情也跟著煩躁不堪。

  回到家,將襯衫脫下來,後背浸出不少血跡。他不由得蹙眉,心中卻忽然慶幸孟書瑤出門旅行沒在家,否則那小傻子一定會哭。

  沈以承後背受傷,壓根沒法兒睡覺,他在陽台沙發上坐了一夜,抽掉半包煙。

  天快亮時,才進屋洗漱,在床上趴著睡了會兒。

  孟書瑤原本應該是明天的飛機,可她昨天晚上太想沈以承了,就提前改簽了機票回來。

  上午十點,她拖著行李箱高高興興地到了家。一進院子就看到容姨和陳叔在說話,她開心地打招呼,「容姨,陳叔,早上好呀。」

  容姨看到孟書瑤回來,有些驚喜,「你回來了。」

  她連忙上前去接過孟書瑤手裡的行李箱,問道:「不是說明天的飛機嗎?怎麼提前回來了?」

  孟書瑤笑道:「我想沈以承,就提前回來了。」

  她見陳叔也在這裡,不由得問:「陳叔你怎麼在這裡?」

  陳叔是沈以承的司機,按理說應該隨時跟著沈以承的。

  陳叔看著孟書瑤,想跟她說沈以承受傷的事,但他沒經過沈以承同意,又不敢亂說。

  於是只是點了下頭,說:「沈總今天休息,不去公司。」

  孟書瑤聞言眼睛都亮了起來,歡天喜地地往屋裡跑。

  她想給沈以承一個驚喜,上樓的時候故意放輕了腳步,走到臥室門口,也沒有敲門,悄悄地將房門輕輕擰開,探個腦袋進去。

  沈以承趴在枕頭上,上身沒穿衣服,後背的傷也沒有上藥,一夜過去,傷口仍沒有結痂,看著有些觸目驚心。

  他聽見開門的聲音,以為是容姨叫他吃早飯,有些心煩道:「我不吃,拿走。」

  然而身後的腳步並沒有停下,直到床側的位置微微塌陷,一雙熟悉的柔軟的小手輕輕撫上他的後背,沈以承才反應過來。

  他回過頭,就對上孟書瑤通紅的眼睛,他想穿上衣服都來不及,在他回頭的時候,孟書瑤的眼淚就掉了下來,開口都帶著哭腔,「沈以承,怎麼受傷了?」

  第28章

  孟書瑤從樓上下來的時候, 一雙眼睛還紅彤彤的。她一邊下樓梯一邊止不住地流眼淚。

  容姨見孟書瑤哭著下來,手裡還抱著沈以承昨晚穿回來的那件襯衫,上面血跡斑斑, 看著就有些嚇人。

  容姨見孟書瑤哭得厲害,有些擔心,上前輕聲詢問, 「阿瑤小姐,沈總沒事吧?」

  沈以承從昨晚回來之後就沒下樓, 他心情不好,也不允許任何人上去, 所以也沒人知道他的傷究竟怎麼樣,只知道他昨晚回來的時候, 白襯衫上染了血, 尤其是後背,幾乎每道傷痕都浸出血。

  孟書瑤哭得厲害, 她這會兒甚至沒有心情去問沈以承究竟是怎麼受傷的, 她哭著問容姨, 「容姨, 你有沒有周余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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