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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人越走越深,那股令人作嘔的氣味也越來越濃。最後到了巢穴內,裡面的場景卻讓人大跌眼鏡——不同於在外的血腥,裡面收拾的很乾淨,絲毫不見白骨與血跡。那倀鬼還用柔軟的稻草和紅布幫大蟲鋪了地面,看上去倒是個像樣的居所。

  謝必安摩挲著傘柄,心裡的猜想逐漸成型。

  范無咎在巢里兜了幾圈,都沒發現有野獸存在的蹤跡,便道:「我們去村里看看。說不定能找到些線索。」

  謝必安點點頭,剛想說自己發現的線索,就被外圍傳來的一陣虎嘯打斷,然後便是野獸緩慢踩踏在碎骨之上的聲音。它身形半隱在昏暗的入口,虎背上坐著的,便是她的搭檔,一個穿了一襲血衣的鬼新娘。

  那隻大蟲,現在帶著它的倀鬼,回來了。

  范無咎毫不猶豫,鎖鏈馬上脫手,流星錐破空而去,直擊倀鬼。倀鬼反應也快,立馬抽身後退,范無咎欲追,卻被大蟲撲上面來,不得不停步後退。

  他鎖鏈尚未回手,不便抵擋,但此刻謝必安已經趕到。他將傘橫於胸前,擋住了大蟲兇猛的一爪,利爪在傘骨之上滑出火花,二者平分秋色。

  大蟲一擊未得,想再尋機會,卻不料謝必安根本沒有給它留下任何餘地。他伸手似爪,直接越過血盆大口,硬生生揪住了大蟲的後頸皮,然後全身發力,一把掄到了石壁上,斷了它的骨骼。大蟲還想反抗,卻被謝必安用傘骨抽打在了內腹,只能疼的打滾。

  鬼新娘駭然,沒想到這個白面書生似的鬼差卻力大無窮,比起那個凶神惡煞的下手更狠。而范無咎也是乘此機會尋了破綻捆了鬼新娘,把她拖到了大蟲旁邊。

  大蟲大約靈智初開,知曉大難臨頭,卻還拼命朝著鬼新娘爬去,努力想把她護在身後。那個鬼新娘在發現來人是黑白無常後更是悲戚,大罵老天不公。

  這一類的話語范無咎和謝必安在以前聽的多了,也無所謂。他們罵管罵,但是也改變不了被送回地府接受審判的結果。

  只是這一回與以往不同。以往的倀鬼大多都是為虎作倀,被吃了後魂魄被抓住,被迫引誘凡人給老虎當晚餐;這一回主導的是鬼新娘,她生吞了數十人的魂火,可修為不見長;那隻老虎更是靈智淺薄,也沒有吃過人的血債,根本算不得是債主。

  所以把鬼送回地府前,他們必定得問出真相,不然根本無法救下其他人。

  「那老虎沒吃過人。」謝必安看著鬼新娘,傘尖卻戳在野獸的心臟上,「那你是怎麼成為倀鬼的?」

  鬼新娘知道關係敗露,卻也不惱,只咧嘴大笑:「那又怎樣?反正他們都死了!」

  「說出來,你還能少吃點刑罰。」范無咎厲聲道,「他們的魂火在哪裡?」

  冷哼一聲,鬼新娘道:「我不知道。」

  謝必安見慣了硬骨頭,因此只是將傘尖往前推了幾分,故意攪動了幾下,道:「你不知道不要緊,這隻老虎總歸知道吧。」

  大蟲痛極,但也努力憋著,只是謝必安下手越來越重,最終還是忍不住哀嚎起來。鬼新娘聽了相依為命的野獸哭嚎,臉色也愈發難看。

  謝必安沒有給她猶豫的機會,乾脆利落的取了老虎性命,然後把它的魂魄收到了傘里,轉頭對著范無咎道:「回去罷,上了生死簿,就都清楚了。」

  范無咎知道他要演戲,配合道:「嗯,搜魂容易魂魄碎裂,這頭野獸肯定扛不住。」

  他們倆話越說越嚇人,還提到了好幾種地獄的刑罰。被拖著的鬼新娘越來越動搖,終於在離開洞府前,說出了實情。

  第5章 亡魂混戰

  「我的確是倀鬼。」鬼新娘眼眶裡蓄滿了血淚,顫抖著說道,「我幫著那頭老虎殺了我的寄主,所以我才成了它的倀鬼。」

  「我可以告訴你們一切,包括那個教我奪去魂火的方法的人。」她十指丹蔻血紅,看著駭人,此刻卻在輕柔地撫摸著失去了光澤的皮毛,「只求你們放過它。它已有十數年修為,可以開蒙成精,也從未傷人,不應該死在這裡。」

  范無咎聽此,朝著謝必安比了個分頭行動的手勢,後者會意,便繼續逼問,而他自己則先行下山,去了墓地查探。

  「我本是新嫁娘,出嫁那日路過山下小鎮,又恰逢大雨,就借住了一晚。」鬼新娘閉起眼,似乎不再願意回憶痛苦的過往,「誰知那竟是我不幸的開端。」

  初到鎮上之時,一切並沒有什麼不對勁。鎮中人大多都是男子,見有新娘經過,雖然言語上打趣,但也不算太過分,還熱情地指了路。

  出嫁的隊伍按照他們指的方向繼續出發,卻在半路上遇到了一隻修為頗深的虎妖,虎妖殺了所有的侍衛,卻因看中新娘的美貌而獨獨掠了它去。他於月圓之夜耽肉飲血,讓新娘受盡折磨而冤魂不散,成為了自己的倀鬼。自那以後,每每虎妖需要吃人修煉,便會逼新娘下山色誘男子,為他帶來新鮮血肉。

  「我本以為是我命不好,成了倀鬼。可我不願害人,因此見到鎮中人因我上鉤,總會想方設法提醒他們。」鬼新娘止住了血淚,臉上血跡可怖,「誰知有一日我趕走一人,卻在他回家後聽到了被劫當日的真相。

  「鎮中人知道虎妖。他們和妖怪做了交易,讓我成了倀鬼,狼狽為奸;我的那些侍女被抓到鎮裡,成了他們的妻房與奴隸;我的嫁妝,則進了他們的庫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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