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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關心,連同朋友們的被曲解,鄭博宇恨鐵不成鋼。趁周以寒停下動作喘氣,他拽起周以寒,拉人到沙發坐下:「我們操心的是你的感情嗎?我們是擔心你身體!」
「我身體挺好的,就是瘦了點,得增肌。」周以寒漠然道。
全然陌生的周以寒,像被抽掉了人的情感,鄭博宇攔住周以寒起身,不顧形象地大喊試圖罵醒:「你再增就都增遺像上了!」
似被點醒,周以寒眼睛仿佛都亮了,鄭博宇內心卻警鈴大作,果然,周以寒魔怔了般,念叨著「遺像」一詞。
想勸服精神恍惚的好友,他堪稱驚慌:「你別想不開尋死啊!」
「不會的,我不可能貿然尋死。」周以寒的神志回復清明,他淡然道,「她要請你們去,你們就去吧,不用管我。」
他並非真正的看開與淡然,而是另種形式的鑽牛角尖,自己無比渺小,看牛角尖也能看成廣闊的天空,才是他的「看開」,鄭博宇再懂不過。
眾人齊上陣,總算勸住周以寒別再健身,但他們清楚,推行禁令的地點,僅限於公司。
然而,隨步之遙訂婚日期的臨近,周以寒氣色奇蹟般變好,身形也寬闊了些,大家在欣慰之餘,仍未打消他是否「迴光返照」的疑慮。
這天下班,停車場裡,鄭博宇開車出車位。在周以寒的車前短暫停留,他將車窗降下,朝周以寒招招手,喊道:「走啊,吃燒烤去!」
他們夫妻倆的幸福丁克生活,曾是他苦苦追尋的理想,周以寒深呼吸,抑制住繁雜思緒,才降了車窗說:「晚上我要請陳愈。」
「行,那我倆撤了。」鄭博宇開出地下停車場,目的地燒烤店。
最近他們又忙1.5周年,又關照周以寒的身心健康,拿著股東的分紅和員工的工資,也操著雙份的心。
身為難兄難弟,陳愈和周以寒一碰上必然大醉,鄭博宇打給陳愈:「晚上……你說他沒找你?」
「他應該去餐廳了,你們別著急,他會很注意形象的,喝不醉。」陳愈講述他的經驗之談。
如陳愈所料,周以寒在步之遙的餐廳前下車,太陽還未落山,他的影子拖得老長。他推門進入,古舊的黃銅風鈴仍發出悅耳聲響。
他們曾在這間餐廳里,一起挑選和試吃聯動的餐品,他送她的紀念品杯子已被她退還,僅剩的交集,竟是後廚的定製電飯鍋。
只想吃電飯鍋蛋糕,來找尋昔日的蹤跡,周以寒在一樓找了角落的空位坐,對服務生說:「我要一個電飯鍋蛋糕。」
「來個電飯鍋蛋糕~」輕快的語調伴隨風鈴聲,闖入他的耳朵。
向她的方向望去,周以寒目光只在步之遙身上,她穿了件灰藍色的風衣。以往她習慣系腰帶,順便展現完美的腰線,今天腰帶卻鬆散著,另有幾分隨意。
一個電飯鍋來做蛋糕,第二鍋要等的時間略長,服務生來問步之遙解決方案:「步小姐,這位周先生剛點的,你看是……」
服務生想說,為等步之遙來吃晚飯,牌子上寫了今天五點十分打烊,周以寒在打烊後才來,不給他提供也正常。
「給他做吧,我換個別的。」步之遙在服務生停頓時說。
「不,」猜項鳴澤在外停車,周以寒想儘快離去,「你吃吧,我先走了。」
「這怎麼可以?」綻出優雅笑意,步之遙打碎周以寒眸中最後的希冀,「你是顧客,顧客是上帝。」
第65章
「拼桌嗎?不拼他們得打掃兩張桌子。」步之遙自然地分享觀點。
她很坦然,略微偏頭捋著柔順的長髮,周以寒望著步之遙,再難找理由拒絕。他聽見自己的嗓音遲緩而艱澀,答應她:「好。」
上到三樓,在他們的老位子旁,周以寒為步之遙拉開座椅:「坐吧。」
「謝謝,希望你以後別為我做這種事了。」步之遙的感謝客套又疏離,她落座,「原因你也懂,麻煩你注意避嫌。」
再說些話她可能會聽得心煩,周以寒轉而聊起食物:「蛋糕給你吃。」
有電話打來,步之遙接起,簡單說幾句「嗯」和「好」,對周以寒說:「我們一人一半吧。」
他眼底湧起死灰復燃的欣喜,被她看穿,他表面裝得冷靜,實際她說什麼都能牽動他心緒。
「小澤說公司有事要忙,蛋糕涼了不好吃,我先不等他了。但我只能吃半個,另外半個給你吧,就當拼單。」她翻看菜單,頭都沒抬,像是隨口分派一項工作。
「好。」周以寒點頭。
他的戒指沒在她細白的手指留下印痕,她手上會多出一枚訂婚戒指,終點是婚禮上由新郎戴的結婚戒指。而他的情侶戒指註定會孤單,刻有他名字的那枚,等不來它命定的伴侶。
服務生拿的兩本菜單,周以寒無心看他自己的那本,只聽步之遙在點菜。他聽她點完菜,記住菜品,想點份相同的,卻發覺當中的異樣。
從不吃全熟牛排的步之遙,竟然還點了份全熟的,常點的粗薯也沒出現,飲食忽然傾向少油少鹽的清淡。她沒點愛喝的焦糖瑪奇朵,服務生來介紹新品芭菲,她也只「嗯」了聲,沒點一份品嘗。
「不來份粗薯嗎?」周以寒試探著問。
中午步之遙吃了烤羊腿和烤串,她第一次點多放辣的,熱辣且美味,鹹味的蒙古奶茶口感香濃。有大餐頂著,她晚上想吃些正常口味的,咖啡也免了,免得兩頓下來胃腸不適,心跳過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