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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傷小狗是你才對。」步之遙撫上周以寒的傷疤,蜿蜒的淺白色。

  那道最深的傷口,直扎到她心裡。

  「沒人該為我受傷。你本該無病無災的,卻因為我傷了兩次。」她手指貼在他唇上,阻攔他的辯解,「你想說你活得好好的,但我只知道你這兩次差點就死了,傷口再偏一寸,就都很危險。」

  「我傷得重些,你能記住我也好,我會排得再靠前點。」周以寒坦露他消極的一面,「我還想過,要是我死了,我會不會超過他們在你心裡的地位。」

  他眼裡映出的偏執,令步之遙心神動盪,分開的這幾年,他到底是怎麼過來的,才會從以往的純情善良,變得這樣患得患失?

  嘴甜撩人她都擅長,但始終沒學會哄人,而他在極力尋求她的認可,迫切地渴望著。沉吟間,她決定採取挫折教育。

  「會,但也僅此而已了。我懷念你,清明和忌日會去給你上墳,不影響我照常戀愛,」步之遙列舉殘酷現實,「我會帶他去你的墓前,和他說,躺著的這位是我第一任男友,再和他聊聊你的深情,他感慨幾句,看我哭了就牽我的手,帶我走,回車上再抱我哄我。地下沒透視,你也看不到,以為我會永遠懷念你,但我也可能靠戀愛療傷,再忘掉你。」

  摟在她腰上的手臂越收越緊,步之遙和周以寒緊密相貼,將要相融的火熱觸感傳遍,她沉浸於他病態的禁錮,輕聲問:「一個活生生的、會緊緊擁抱我的人,和一座冰冷的墳墓,這輩子不會再回應我,你覺得我會要哪個?」

  他們相擁,周以寒真實地擁有著步之遙,他所有的不安,在觸碰到她時,都被充實感所取代。

  「我和你在一起,每多一天,就會多積累一些回憶。」他抱著她重又尋回最初的堅定,「我們的,早晚會比他們的更豐厚。」

  「嗯。」步之遙點點頭。

  略微鬆開步之遙,周以寒揉著她被勒到的肌膚,一片引他遐思的淡粉。思緒向深淵滑落前,他止住,望進她媚態橫生的雙眸:「你的笨狗等你發布指令呢。」

  「你學學我,把它換個版型就行啦,像我改造我們的泳衣泳褲。」步之遙壞心眼摸上周以寒的腹肌,指甲搔刮那道長長的疤痕,他的新晉要害之一。

  「我好禽獸。」她邊摸邊說。

  她話音間飽含興奮,如同探尋新世界的旅人,明明是反思的語句,硬被她說成不知悔改:「這處傷疤見證你的傷痛,我還喜歡摸它,你越敏感,我就……」

  「都隨你。」周以寒用唇堵住步之遙的羞澀,「我是你的,歸你掌控。」

  抓過充氣浮床,他抱她一同坐上:「我有改動的方向了。」

  浮床最多能容納兩個成年人,它漂在水上正搖晃著,步之遙體驗瀕臨失衡的刺激感,她似藤蔓般攀緊周以寒:「是什麼?」

  「把它的下擺改成流蘇。」周以寒動起手來。

  陣陣酥麻自她後腰向上,步之遙懵懂間,周以寒扯開防曬衫下擺,將它撕成一條條。池水輕晃,拍打浮床邊緣,仍未掩去薄紗撕裂的輕響。

  好燙。他的視線燒得她好熱,隔著空氣要將她剝乾淨,步之遙想避開周以寒,輸給他的雙重禁錮,又怕後仰翻船,乖乖靠上他胸膛。

  周以寒也在輕笑,只在床上會展露的、淡淡的邪氣外放,他扯掉步之遙的系帶,丟到池邊:「誰叫你改得那麼好解。」

  「誰叫你笨,第一次還要把我翻過去解,當我是煎蛋啊。」步之遙飛來一記兇狠的眼刀。

  正面搞不定內衣扣子,就把她翻個面解,也就周以寒能做得出來。

  珍藏著他們的過往,周以寒提起羞窘且尷尬的場景:「然後你轉回來踹了我一腳,踹在我膝蓋,我趴在你……」

  「你倒是會趴。」趁周以寒不備,步之遙脫出他懷抱,淺踹他一腳。

  他應聲落水,步之遙四仰八叉倒在浮床,雙腿亂踢亂蹬,捂著肚子大笑:「今天看你能趴哪兒!」

  笑累了,她手枕在腦後望天,腳踝忽被抓住——周以寒游到浮床邊,要來找她算帳。

  他黑髮濕透,凌亂的劉海將近遮到眼睛,透出迷人的野性,水自發上流下,流經他線條優美而冷淡的面龐,沿喉結往下,吻過他胸肌,匯入池水中。

  像她意外闖進人魚的地界,與英俊的人魚邂逅,步之遙留出幾分鐘來觀賞。

  沒看幾秒鐘,她隨浮床翻下水,浮上水面時,她防曬衫的兜帽緊貼額頭,活像只狼狽的落湯雞。

  「你還笑。」她去揪周以寒的耳朵,手正要伸到他耳垂,她停住。

  他的眼神她很熟悉,虔誠又溫柔,讓她不禁回想那個夜晚,他說——

  「我永遠喜歡公主。」周以寒將步之遙牢牢擁住。

  薄紗被水浸濕,半透明狀披拂在她身上,她戴著他送給她的金項鍊,澄澈的池水洗濯下,她純潔又剔透,是他最難忘懷的聖潔,想守護的夢。

  「剛才在水下想做什麼?」他問。

  「想在裡邊待一會,就一會,我想與世隔絕。」頸間,周以寒手在輕顫,步之遙更緊地回抱他,「更想你陪我與世隔絕。」

  「好。」

  閉緊雙眼,步之遙隨周以寒下潛,和他在聲息漸弱的水中,想像久遠的安寧。沒有繁雜,沒有吵鬧,就她和他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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