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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刀意味著斷情,但周以寒另有擔憂:「你怕他傷害到……」

  他在擔心她,步之遙收起刀,向周以寒解釋道:「不,我怕他傷害到他自己。」

  他的失落似煙花般易逝,她短暫糾結,要不要再自揭陰暗面,坦露負能量,終是下定決心,揭露她慣常的冷酷:「快過年了,我希望他別死我家門口,我嫌晦氣。」

  看她表情,周以寒摟住步之遙,寬慰她:「別自責,因為我也這麼想。遙遙,我也有陰暗面,有陰暗面不等於會去做,更不會抹消你的善舉,你一直都善良美好。」

  「最初這把刀只有刀刃,他把它磨得很鋒利。」步之遙講起項鳴澤和藏刀的往事,「那時他被家人欺壓,每天挨打挨罵,身上全是傷,他就想殺了他們再自殺,一了百了。」

  「後來你資助他,他有了生活的動力。」周以寒記得項鳴澤寫給步之遙的信,字裡行間熱情而真誠,滿是生機與感謝。

  「他變了,觸及我的底線。」步之遙向後坐,靠在周以寒懷中,「但凡他沒裝植物人,裝成雙腿癱瘓,我都不可能氣成那樣。」

  「那就讓他凍著吧。」周以寒輕嗅步之遙的發香,「我們在這取暖,過二人世界。等周日晚上我回北京,帶凍梨凍柿子給你吃。」

  被凍成黑色的凍梨,解凍後吃上一口,冰涼清甜的味道沁透心脾,凍柿子則甜蜜到心坎里,步之遙咂咂嘴,笑著說:「好。」

  公司有些事臨時要處理,她開電腦和副總走線上流程,剛弄完,她才注意周以寒盯著窗外出神。雪花紛紛揚揚飄下,她感嘆:「好大的雪啊,在你家那邊算大嗎?」

  「中等偏小的規模吧。」周以寒比劃出寬度,「我家那邊能堆起大雪人,有三個你寬,公園還會擺雪雕和冰燈。」

  寒假出國旅遊時,步之遙見過雪雕,但它們主題多是當地特色,沒她喜歡的中國傳統圖案。她憧憬看雪雕的畫面:「我想看鯉魚躍龍門,想看年年有餘,冰燈我也喜歡!」

  「年後我們都忙,明年年前我們請年假,我帶你去長白山玩,再去哈爾濱看雪景。」周以寒心目中,冬季賞雪的聖地非它們莫屬,有步之遙在,再冷的天都很暖。

  「拉鉤。」步之遙伸出小拇指。

  「拉鉤。」周以寒手指勾著她。

  吃過晚飯,步之遙在窗邊歪頭看,周以寒洗了車厘子,見狀手在她面前晃晃:「看入迷了?」

  「要看雪人的話,小區里就有呀。」步之遙指指外邊,「喏,你看。」

  大雪還下著,項鳴澤立在雪中,似一座靜默的雕塑,大衣沾上雪花,由黑變白,她評判道:「他有工夫表演自我感動,沒工夫來跟我坦白,多虛偽。」

  「他還當你不知道呢。」周以寒摘掉車厘子的梗,隨手拿起一根,「與其看假雪人,倒不如看我的行為藝術。」

  他拿它熟練打結,技術無可挑剔,步之遙的好勝心被激起,她也加入,和他開啟爭鬥。

  結打得沒周以寒快,形狀也不及他的,她鼓起腮幫變回神奇金魚:「萬能的金魚認輸了。」

  「不服嗎,遙遙?」周以寒負責善後,收拾好它們扔掉,「想知道原因嗎?」

  雙手合十,步之遙亮起星星眼:「神奇金魚急需你答疑解惑。」

  餵給她車厘子,周以寒公布答案:「你吻我一次,我就能記一輩子。」

  聽過無數情話,步之遙自認熟知各種套路,情場老手如她,依舊栽在周以寒這,她戳上他腰間的痒痒肉泄憤:「可惡,有被撩到。」

  永遠是他的小女孩,她簡直可愛得要命,周以寒任步之遙戳。

  不慎戳到周以寒的傷疤,步之遙瞪大眼睛,俗話說飽暖思那啥,剛才肯定是錯覺,她的思想太不健康了,才會幻聽成他難耐的喘。

  她收回她作亂的手:「哥哥,對不起。」

  早就拆線的傷處,疤痕處有步之遙給塗祛疤藥,周以寒能感到,它變得出奇地敏感,她輕微的觸碰,就會燃起灼熱的火焰。

  喉結滾動著,他解開睡衣扣子,閉緊雙眼:「它和我說,它喜歡你碰,喜歡你fufu。」

  「我的手也說它喜歡你。」步之遙盡情上手。

  徹夜的大雪,有人在雪中苦求原諒,有人在室內打情罵俏。一大早,車駛出院外,周以寒在座椅躺平,步之遙趴在他身上,和他調笑:「怎麼樣,夠安全吧?」

  她擅長點火,周以寒已處在高危境況下:「遙遙說哪種安全?」

  「我說——」步之遙忽地停下。

  汽車在龜速行駛,速度降到最慢,是有「路障」在,她開對講機對司機說:「劉哥,按喇叭。」

  「好的。」司機鳴笛提醒項鳴澤讓路。

  項鳴澤恍若未聞,寒冷徹骨,他木然抬眼,視線定格在步之遙家的窗口。昨晚他看到兩個相依偎的人影,可在她親口承認前,他只會相信是他看錯。

  他等了她一夜,想她理他,打他罵他都好,只求她別當他是空氣。此刻項鳴澤竟羨慕起項逾澤,至少能挨她的打,不像他,從和她相擁到被她厭棄,就連當□□的資格都失去,被周以寒取代。

  喇叭連響數聲,司機匯報情況:「我盡力了。」

  找理由不當電燈泡,司機說要回車庫拿玻璃水,步之遙放回對講機,她坐起,降下車窗留出一條縫,而項鳴澤滿身是雪,臉和手凍得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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