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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妖表演在泰國屬於合法產業,若人妖是被拐賣被脅迫的,步之遙興許會出錢幫其解約,並向大使館求助。

  但正如鄰桌的男子所說,那人自願簽下合同後又反悔,且是偷渡到泰國,被發現,下場必然是被遣返。那人願意以人妖之身被遣返嗎?結局顯而易見。

  「被男人摸個夠,這就叫求仁得仁。」步之遙和周以寒碰杯。

  她加入眾人的狂歡,不在乎所謂公眾人物的身份,連入口的都更美味三分,能在這目睹壞人的現世報,她的泰國之旅值了。

  留些力氣跨年,終場後,上車回曼谷,她急切地想聽周以寒來講事情原委:「快說吧,我等很久了。」

  偏過頭對步之遙笑,周以寒說:「你坐過來,我就講給你。」

  「你就會釣我。」步之遙坐得近些,靠著周以寒坐。

  「這方面犯過罪的,一個秦展鵬在蹲大牢,一個不認識的在當人妖,滿意嗎?」周以寒先簡單鋪墊,再引出往事,「前年十一,我們一幫人去東南亞玩,在緬甸街頭,碰到幾個混混在打人,聽呼救聲,被打的是中國人。我們人多,衝上去把混混趕跑了,我認出了他。」

  沒去緬甸玩過,步之遙不熟那邊的風土人情:「他去緬甸幹嘛?」

  「他跟我們說,他去賭場賭,欠債沒錢還,被放高利貸的揍了。」解答完,周以寒感慨道,「黃賭毒,沾上一樣,人一輩子就毀了。」

  他講著後續:「我們怕他再挨打,帶他回了酒店,聯繫大使館,工作人員說會來接他,我們就又去玩了。但回酒店的時候,他不知去哪了,大使館說也在找,到我們離開,都沒找到。

  我們遊戲在海外有挺多玩家的,我和一些玩家互關,就有老闆的兒子。某天我在首頁刷到他發的人妖合照,看到那人,老闆兒子說那人是從緬甸偷渡的,背了巨債怕被追殺,就跑到小作坊假扮人妖。」

  離人妖很近,手術營造的女性體徵清晰可見,步之遙問:「我看他不像假扮的,是做了手術吧?」

  「對,老闆說,那人當初想假裝人妖,躲追債的,也躲大使館的。他收購後那人簽了合約,結果知道他們旗下是真人妖,要做手術,毀約想逃跑,被抓回去了。」情緒很少外露的周以寒,神色也蘊含快意,「活該。」

  人生中最初也最深刻的噁心經歷,步之遙著實厭惡那人,她被跟蹤尚且如此,更別說被騷擾過的女孩們。動用私刑萬萬不可,只有法律能制裁他,而他在國外遭受的,令她頗為解氣。

  安靜片刻,她開了口:「幸好不是你動手。」

  他們穿著夏裝並排坐,體溫透過輕薄布料傳到彼此肌膚,含蓄的親密。周以寒淡淡道:「我要動手,那罪名輕不了的。」

  他苦笑,話中有極輕的悵然滑過,像天邊飛逝的流星:「要是我能再勇敢一點,早點醒悟,變強大來保護你,你就能少受些委屈。」

  「我沒受多少委屈啊。」最委屈的一次,步之遙已讓他們付出代價。

  「鐲子那事還不叫委屈?還不夠多嗎?」周以寒心臟猛然間抽痛。

  傳聞中,步之遙霸道到強買強賣,要買主一家歸還她賣掉的鐲子,買主未遵從她的逼迫,她就將買主家搞破產,他們為抵債,將鐲子原物奉還。

  而周以寒知道的真相是,那年步之遙得到一對更好的帝王綠鐲子,品相比她母親那對棒,價值也更為貴重。她懷揣誠意上門,想用它們來換母親的遺物,卻遭買家奚落嘲諷,說自己肯接盤鐲子,不嫌它們晦氣已是大度,她居然還想折騰,要自己交還戴慣的鐲子,簡直痴人說夢。

  無端遭到挖苦,步之遙收起善意,發動她的人脈與勢力,全力圍剿買主家的產業。僅半年,他們就債台高築,登門苦求她放過,遞上自願擬定的贈與協議,送還鐲子給她。拿到鐲子,她收了手,不再圍堵打壓。

  鐲子已歸位,步之遙學會看開,她嘆口氣,為周以寒的執拗:「鐲子在我手上,你就別介懷了,誰能預料到他們缺德呢,你能嗎?」

  她成長了,步之遙伴隨著陣痛的成長,讓周以寒更心疼:「我希望你永遠不要再受委屈,現在,我有足夠的力量來保護你,也有足夠的能力來讓你快樂。」

  眨眨眼,步之遙調皮一笑:「那就看你的本事咯。」

  車從芭提雅開往曼谷,歡樂祥和在城市間蔓延,出酒店到目的地,兩人下了車,步行去碼頭。人潮中,步之遙的手中,被周以寒塞進一張船票:「我們要在遊輪上跨年,收好,可別弄丟了。」

  船票的質感,很像他曾塞給她的,遊樂園的情侶套票,步之遙打開手提包:「手拿嗎,會掉的。」

  握住步之遙的手,周以寒將船票留在他們手中間,輕聲說:「這樣就不會掉了。」

  他手指和她相扣,步之遙同周以寒靜靜走著,如街上眾多情侶那般漫步。牽了手,他們磁極般相吸,一下就找回曾經的親近。

  「說來也算有趣,我們再牽手,比再接吻要晚,這說明我們很急,是嗎?」周以寒打趣道。

  「不如說是,急色。」步之遙接道。

  「我想起你剛坐地鐵的時候,總靠最邊上走,走得也很慢。」周以寒回憶他們同乘地鐵的日子,那段時光醇厚而甘美,勝過世間的佳釀。

  要默背站點及各大中轉站,步之遙只好緩步慢行,免得走過頭:「剛坐地鐵不久,沒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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