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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只帶,」步之遙劇烈咳嗽著,胸腔嗡嗡作響,「只帶弟弟出去玩,丟下我……」

  她沙啞的哭腔含著絕望,周以寒再放輕力度,生怕擦痛了步之遙,而她嘴唇微動,叫出一個名字:「項逾澤……」

  周以寒的手猛然停住。

  毛巾不夠干,得再擰擰,他走去衛生間,雙手用力,將毛巾擰成麻花狀,搭到杆上,洗了把臉。

  冰冷的水使周以寒短暫恢復清醒,他拿毛巾回房間繼續,又聽步之遙弱弱喚:「項逾澤,過來……」

  「嗯,我在呢。」他靠過去。

  「看我不打死你……」這貨竟然真敢來膈應她,發燒燒到神志不清的步之遙,揮拳便向「項逾澤」打去。

  腹部挨了步之遙軟綿綿的一拳,周以寒笑了,他輕輕擦著她發紅的脖頸:「小遙,再等等吧,車馬上到。」

  她衣櫃裡有套厚睡衣,周以寒幫步之遙套上,鞋襪穿好,將她胳膊塞進羽絨服袖子,拉上拉鏈扣緊按扣,帶著隨身物品和她的身份證,抱她下樓上車。

  「好冷。」步之遙突然猛烈抽搐起來。

  她牙齒相碰發出「咯咯」聲響,急促喘著粗氣。不由自主向一側倒去,她全身重量依附於身旁的人,拉住對方袖子,懇求道:「小柔,別走,我怕。」

  「不怕,不怕了。」周以寒撥開步之遙壓住的她的長髮,「遙遙不怕。」

  「你……你不是小柔。」步之遙警惕地伸手亂抓,喊話破了音,「放我下去!」

  無奈之下,周以寒抓住步之遙的手,放到他的眼鏡上:「我是周以寒。」

  她停了手,他又是拍背順氣,又是搓手取暖,好一通安撫,步之遙才平緩。

  待步之遙醒來,入眼皆是白色,她身穿藍白相間的病號服,周以寒正守在病床邊,見她醒了,擔憂一瞬散去:「小遙,還冷嗎?」

  嗓子腫得灼痛,步之遙搖了搖頭。

  明明她才是被拯救的,怎麼他會如沙漠中得見綠洲的旅人般欣喜。

  她吞咽幾次,趁喉嚨有一絲鬆快,向周以寒道謝:「謝謝你,跑前跑後幫我掛號,辦住院手續。」

  「你先別說話了,喝杯水吧。」周以寒拿了步之遙的杯子倒水,「我去叫醫生來。」

  他送她到醫院,知道她在外只用她的杯子喝水,臨走時不忘帶上它。因病,步之遙暫時失去嗅覺和味覺,可她在喝到周以寒接的水時,嘗出了甜絲絲的味道。

  醫生來到病房,告知步之遙患了肺炎,要住院治療。

  她自認穿得夠多,得病純屬意外,問醫生:「室內太乾燥,也會導致肺炎嗎?我沒著過涼。」

  「你近期用過二手加濕器嗎?出霧的。」醫生問。

  「不是二手,是全新,出霧的。」步之遙在細節處堅持嚴謹。

  「你用的加濕器,只能加純淨水,其他的水都不行,雜質會被霧化,吸入你的肺里。」醫生科普了加濕器使用的禁忌,叮囑步之遙,「也別往水裡加東西,同樣有害。」

  「謝謝醫生,告訴我這些知識。」步之遙又聽醫生說了些注意事項,記在備忘錄里。

  醫生一走,她立馬問周以寒:「我說沒說胡話?」

  「你把我認成別人了,」周以寒指指自己的腹部,「還一拳打在我這。」

  能讓她報以老拳的,非項逾澤莫屬,周以寒無辜挨了她的打,步之遙抓緊被子,眼神有幾秒的躲避,復望進他雙眼。

  「對不起。」退燒不久,頭腦仍在混沌中,她想出個道歉的方法,「我給你揉揉?」

  她病著,思維尚未明晰,周以寒另起話題:「快中午了,你餓了吧,我去買飯,你想吃什麼?」

  成年人要新結交的朋友來照顧,會很難為情,步之遙回給周以寒溫和微笑:「太麻煩你了,等我好點,我去食堂吃吧。」

  「行啊,去吧。」周以寒噙著笑,「到時候累得走不動,還得我背你。」

  「你背的我?」步之遙對照身高,腦補畫面,「我這身高,不會在你背上下滑嗎?」

  「其實我是抱的。」周以寒認真解釋道,「早上背你,你胳膊沒勁,重心後仰,我怕背不穩。」

  拿杯子喝水,步之遙鼓起腮幫思考,一生病她腦子就遲鈍,剛才更像周以寒占了上風。

  她左手手背屈起,本能地捻衣角想主意,針頭略微偏移,會移位到掉針的恐懼將她籠罩。

  說來會被嫌幼稚,步之遙打針的那隻手要固定住,用專用的輸液固定板——誰叫她手不老實,總亂動。

  得支開周以寒,免得他看見她綁固定板的一幕。

  在她大腦慢速運轉時,周以寒已叫了護士來:「護士,她有事想問你。」

  趕鴨子上架,本著不浪費護士工作時間的原則,步之遙小聲問護士:「你們這有輸液固定板嗎?我想綁手上。」

  「有的。」護士轉而問周以寒,「你有空嗎?來跟我拿給你女朋友。」

  「行,我來拿。」周以寒無暇顧及稱呼的問題。

  他取來固定板,步之遙平抬手,他估測好鬆緊,貼上粘帶,固定住她的左手:「這下安心了?」

  「嗯嗯。」步之遙左手穩了,右手伸到床頭櫃的果盤,去拿冬棗。

  冬棗和蘋果梨都洗過,還掛著水珠,周以寒洗完手,從步之遙手中拿走幾枚冬棗:「冬棗皮容易嗆嗓子,你先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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