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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薌,你怎麼樣啊,你睜眼啊!」

  枳畫沖在前摟住搖搖欲墜的顧薌,只見顧薌滿身霜雪,臉被嚴寒凍得紅腫,連眼睛都緊緊閉著沒有聲息。

  這動靜引來了貴妃殿內的宮女,氣勢跋扈的從屋內便訓斥道。

  「敢在貴妃宮裡作亂鬧事的人,活膩了嗎!」

  她剛罵罵咧咧的掀開門帘,卻被門外的面色兇狠地皇帝驚的一怔,臉色慘白的跪倒在雪地中。

  「顧薌——你別嚇我。」

  枳畫瞧見顧薌這副慘樣,一時之間慌亂的手足無措,什麼都忘了,只急著喚顧薌睜眼。

  「朕來。」

  弘曆屈身,單腿跪地一把攬過顧薌的腰將她攏在懷裡。看著凍得紅腫的臉頰和緊閉的眼,弘曆的眉心狠狠一跳,眼中透出的心疼與手下愈發輕柔的動作讓一旁的枳畫猛地腦中閃過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

  將那些從前忽略的蛛絲馬跡拼湊卻又極其合理。

  從前皇帝對顧薌的在意…;娘娘對顧薌刻意的栽培;燈下談心時顧薌自己的態度。

  枳畫瞪大雙眼看著被皇帝抱在懷裡的顧薌,一時腦中有些混亂。

  本已經拾掇睡了的高寧馨被外面的動靜吵的動了氣,披了件衣服便攢著怒氣出來。

  可她只看到了弘曆投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後決絕地抱著人走進風雪中,自己替她遮風避雨,撐起一片天地一方世界。

  高寧馨一時心驚,雙手攥緊,那平日裡修理整潔的長指甲深深的陷進肉里,留下一道道月牙印記。

  「娘娘。」

  方才跪在雪裡的宮女瑟縮地望向自家主子喊了一聲。

  卻只見自家貴妃娘娘望著皇上剛剛離去的地方,像是失了魂,嘴裡只念叨出了一句話。

  「皇上終究還是凡人。」

  小宮女聽了這話一驚,頭低的更低了,不願去深思娘娘這話。

  「我本以為世間凡人皆逃不過一個情字,可皇上不同,他是萬物之主啊。」

  「呵。現在看來,皇上 也終究沒什麼不一樣。」

  高寧馨似乎是被皇帝的那一眼傷到,也似乎是看懂了那一眼。她轉身進屋,眼角滑落的那抹淚也在被別人看到前被她抬手迅速地擦拭淨。

  顧薌隱約間鼻腔間嗅到了熟悉的龍涎香的味道,臉頰也觸到了金線繡成的龍紋,她勉強睜開眼,恍惚間對上了那人的眼。

  「呃——」

  她想開口叫人,嗓子乾的如有密密的細針在扎似的根本說不出話。

  「沒事了。」

  弘曆定定的望著她,只是三個字卻安撫了顧薌的心。

  顧薌的身上還披著皇帝的大氅,放心的沉沉睡去。

  養心殿內的地龍燒的正旺,奴才們眼睜睜地瞧著皇上抱著顧薌,旁人插手都不准,一路將她輕輕地放到了龍床上。

  「李玉,傳太醫,再把火架旺些。」

  「嗻。」

  第74章 夢境

  74

  養心殿的地龍燒的更旺,屋內的溫度讓人壓根感受不到這是在數九日裡的寒冬,反倒暖意盎然。

  顧薌本就受了凍得臉頰,在室溫下燒灼泛紅,弘曆坐在榻邊沉重地盯著顧薌,顯得整個人的心神不寧的樣子。他伸手觸上那異樣泛紅的臉,被滾燙的溫度驚到,皺緊眉轉身沖李玉吼道。

  「讓你叫的人呢?啊?」

  李玉跟在皇帝身邊這麼長日子,自然也明白皇帝現在是關心則亂。垂著頭受著怒意,一邊又叫人去催太醫。

  哪知這人越著急越等不來這太醫的消息,李玉著急地出門在殿外來回踱步,不時還眯著眼睛往遠處瞧著遠處白茫茫的雪裡有沒有燈火的痕跡。好容易才盼來了雪中滑滑擦擦地小跑來的太醫,李玉像是見著救命稻草似的拉過張院判往裡跑。

  張院判一點不敢含糊,還以為是聖上龍體出了問題,大半夜愣是驚出身冷汗生怕誤了時辰。

  但他被李玉引著進了內殿才發現這皇帝好端端地正坐在床畔,看見他臉色極其難看地一招手讓他速速看診,湊近了才看清這龍床上躺著的竟是一位女子,而且瞧著穿著打扮定不是哪宮妃嬪,倒像是個宮女。

  張院判心裡犯嘀咕,但看著皇上焦急的模樣,這也明白了這床上的女子在皇上的心裡地位定是不凡。

  收了心思,恭恭敬敬跪在床畔把了脈。

  「她怎麼樣?」

  皇帝仍是坐在她身側,焦急地詢問情況。

  「這……」

  張院判取下覆在她手腕處的白帕,一時語塞。

  這一頓惹得皇帝一急。

  「情況很嚴重?」

  「皇上,微臣方才替姑娘診脈,發現她似乎是受到嚴寒侵骨高燒不止,如今這當務之急便是先退熱,不然這樣燒下去恐怕……」

  弘曆聽了這話,臉色更難看了一層。

  「而且,姑娘這腿在雪裡跪了半日,膝蓋關節處本就脆弱,微臣只能先開些藥敷著盡全力不影響日後正常行走,但這關節定是會落下病根,一遇陰冷,入了秋冬定會日日瘙癢疼痛。」

  太醫已經很小心的措辭了,但弘曆仍越聽越鎖緊眉頭,低下頭扶額,遮去了眼中的神色。半晌,弘曆才抬手揮了揮手示意李玉領人下去開方子備藥。

  室內恢復一片寂靜,只剩下火爐里燃的正旺的螺炭噼啪作響。

  「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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