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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中重臣、皇子皇孫、後宮嬪妃浩浩蕩蕩皆隨著一路車馬勞頓北上到了內蒙古昭烏達盟、卓索圖盟、錫林郭勒盟和察哈爾蒙古四旗的接壤處。

  顧薌和枳畫本擔心富察昭婉的身子,勸著娘娘不要參加秋獮。然而根本執拗不過富察昭婉,稱此次秋獮是皇上第一回木蘭秋獮,作為皇后定是要陪伴聖駕,只一遍遍跟兩人確保自己的身子已經爽快了不少,能承受住這一路的車馬勞頓。

  顧薌也是兩世來第一回如此長途旅程到內蒙古草原感受不同的異域風情。由於隊伍龐大,後宮妃嬪們終還是身嬌體弱禁受不住如此顛簸,於是這一路上走走停停,顧薌也能沒事混著人群中去當地街上溜溜彎,買些稀奇古怪的物什拿回來逗富察昭婉和枳畫們一樂。

  好不容易到達木蘭圍場,早已經安置好了各個主子們的帷帳帳篷,一下馬車便開始整頓拾掇富察昭婉的東西。

  「娘娘,您先歇著喝口熱茶,奴才和枳畫給你把行李打點好。」

  顧薌扶著富察昭婉進了金黃帷帳的帳篷,打量著室內的環境。腳下鋪著厚實軟綿的印花地毯,入秋的蒙古草原已經涼風習習,房內便已經架起了爐火,燻烤的室內暖意盎然。她將桌上備好的暖茶斟滿遞給富察昭婉,替她解開御風的斗篷。

  「你們收拾好了也去歇息吧,一路上這麼多天也不舒坦。」

  富察昭婉看出了顧薌渴望的眼神,輕笑著點了點她的額頭。

  「你啊,從一見到草原起眼睛裡就冒著光。放心吧,秋獮持續數天,不急著這一時。」

  旁邊的枳畫也跟著笑出聲數落顧薌。

  「你啊,怎麼比我還貪玩。」

  顧薌只得連連點頭,誰說什麼她都認了。

  「娘娘,奴才一直長在京城,哪兒能見過這般草原風光啊!這第一回自然激動些。」

  「得了吧,我看你就算年年來,都能次次興致盎然。」

  枳畫揭她短每次都是嘴最快的那一個。

  「枳畫說得倒也沒錯。本宮瞧你性子喜動,紫禁城那日日看的四角的天,紅牆黃瓦當然不稱你的心。」

  富察昭婉和枳畫都是了解顧薌的人,說得話也全是善意對她的包容和寵溺。

  「既然來了草原秋獮,自然不能少了騎馬啊,顧薌,你通馬術嗎?」

  顧薌一愣,情緒急速低落下來,自己作為一個現代人,平時別說騎馬,摸馬的機會都沒有。這來了草原自己卻不會騎馬著實是煞風景。

  「娘娘,奴才不會。」

  像是瞧出了她的低落,皇后出言安慰道:「無妨,明日等你休息好了便叫人教人,小桂子的馬術倒是還算精湛,明兒個就讓他帶著你。」

  顧薌興奮地應聲,手裡愈發麻利地理著皇后娘娘帶來的服飾。

  奴才們的素帳都在各主子們的帳側,方便隨時侍奉主子。小小的素白粗布帳篷看著就不避風的樣子,顧薌嘆了口氣,撣了撣床鋪被褥上的灰隨意的扔下包裹,自己和枳畫帶的東西少,只是隨手扯了幾件換洗衣裳。

  這幾日馬車顛簸磨人的緊,且不談騎馬之人,她賞福跟著富察昭婉坐的是上好的馬車,車內是軟榻,鋪的是上好的精鍛絨毯,就這樣都覺得自己一把骨頭散了架。

  「哎,顧薌,你起來。」

  枳畫瞧她一進房就斜斜地側臥在床鋪上,走到跟前來伸手扯了扯顧薌的藏藍色素繡長袍的袖腳,臉上表情含著些嬌羞。

  「幹嘛,有事情求我啊?」

  枳畫瞬間紅了臉,近乎與她身上那件絳色琵琶襟緊身馬褂的顏色相似。

  「你…能不能幫我把這個給富察侍衛啊。」

  顧薌看著伸到眼前手裡的東西,一件精美的清玉蓮花紋香囊赫然呈現在眼前。針腳匝匝密密,正中的蓮花莖葉不蔓不枝,亭亭淨植,處處足以見得枳畫的用心。

  「嘖,這般好的繡工真是叫人羨慕啊。」

  「哎呀,好顧薌你就幫我這一回嘛!」

  「要我幫你自然是沒問題,只是我可是不能白白當跑腿的呀。」

  枳畫瞥了顧薌一眼,又紅臉低頭摩挲著手中的香包,咬咬牙點頭答應了,臉上表情大義凜然的樣子似乎顧薌叫她做什麼都願意似的。

  顧薌咧嘴一笑:「那你就負責教會我針線活吧,我瞧著你們一個個都如此手巧,怕以後自己落得旁人笑話。」

  枳畫也沒想到顧薌的要求竟是這麼容易的事情,嘴裡損人絲毫不落下。

  「你說說你真的是女子嗎?這女子最擅長的針線女工活怎麼到你這裡一點都不通呢!說好了,這個你一定要幫我送給他!」

  「放心放心,只是富察侍衛來木蘭圍場定是要當值的呀,我怎麼知道什麼時候能碰上他。」

  「他今兒夜裡才當值,白日裡都在的。」

  「喲,你連人家何時當值都摸清楚啦!」

  顧薌滿是調笑的語氣惹得枳畫臉上羞意更甚,伸手輕搡了一下顧薌,盡顯小女生的俏。

  「我去也行,但是你也得一塊吧。」

  枳畫想了想也覺得顧薌說的有道理,畢竟一人前去尋富察傅恆這種宮內紅人若是讓旁人瞧見了定會惹出事端,兩個人同去又都是長春宮的人,旁人想來也只會覺著與皇后娘娘有關,於是點點頭。

  註:木蘭秋獮,位於木蘭圍場。\「木蘭\」,本系滿語,漢語之意為\「哨鹿\」,亦即捕鹿。清年間皇室權貴的秋季的圍獵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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