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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想到藺雀現在也算是她的人了,她沉思三秒,決定不打擾這一對很可能是前主僕的主僕再相會,她機智地轉眼看向四周,打量一下。
然後她就發現,他們在一個坑裡。
這坑好深好深!
正當鹿雁嚴肅著一張小臉觀察四周的時候,在地上裝死的藺雀被那雙可怕的視線盯得心臟狂跳,極為不安,最後實在裝不下去了,只好抬起頭來。
他本想假裝迷糊,矇混過關。
結果對面的劍直接就劈過來了。
藺雀暗叫不好,下意識就要逃,但想到剛才看到的那張近在咫尺的花容月貌的臉,他硬生生站在原地,含著眼淚,堅強地被狂揍。
厭西樓冷笑:「哼!你這該死的孔雀,氣死本大爺了!本大爺的肋骨都被你打斷了!」
藺雀流淚:「我會接骨,手藝賊好。」
厭西樓暴躁:「還跟我鬥雞,今晚上就把你毛全拔光了一雀百吃!」
藺雀淚涌:「我還有用,先不要吃。」
厭西樓盛怒:「還敢跟我陰陽怪氣說話?!還敢和小器靈黏黏糊糊擠眉弄眼?!」
藺雀發誓:「真的沒有,我就這樣。」
厭西樓挑眉:「還敢跟我說騷話?!還敢跟我頂嘴!?」
藺雀痛哭:「真的不敢,我在回答。」
鹿雁感覺耳旁雞飛狗跳的吵鬧好像沒有停歇下來的可能,趕緊先拉了拉厭西樓的袖子。
厭西樓本來正在宣洩火氣,狂噴那到現在還不敢變回人形的死孔雀,結果聽到鹿雁這麼謹慎的模樣,一下子就偏頭湊了過來,小聲問道:「怎麼了?」
他的態度簡直是三百六十五度旋轉變化,看得藺雀都愣住了。
隨即藺雀那漂亮的雀頭轉向了一邊的鹿雁,一雙豆豆眼裡充滿了活的希望和信念——只要討好新主人,就能夾縫生存,就能活命!
藺雀覺得自己仿佛找到了此後餘生最重要的生存奧義。
鹿雁看了看藺雀,再看了看厭西樓,道:「之前阿雀說他的主人是特別特別厲害,特別特別好看的人,我當時就覺得和恩人十分相符了,在我心裡沒有比恩人更好的了,但是……假如恩人真的是阿雀的主人,那恩人為什麼不記得阿雀啊?」
聽到這,藺雀豆豆眼裡瞬間蓄滿了眼淚,猛點頭:「是啊!」
如果是他的前主人,為什麼不認識他呢?
聽到鹿雁這個問題,厭西樓又想起了青璃山那群老傢伙,遲疑了一下,才說道:「我確實失去了一段記憶。」
富貴立刻腦補:「這是龍傲天失憶後拿了笨蛋天狐劇本嗎?」
藺雀整個雀身都要撲進厭西樓懷裡了,用清潤的嗓音大聲哭道:「我可憐的主人都經歷了什麼啊!」
厭西樓一把拍開藺雀,噁心地說道:「你起開點!」
然後他轉臉對鹿雁說道:「我們先從這裡出去再說別的。」
說到這,鹿雁立刻小臉嚴肅,她剛才趁著雞飛狗跳的時候觀察過了,她說道:「我們在坑裡。」
厭西樓一聽這個,原本被鹿雁表情弄得提起來的心一下就鬆了下來:「我還以為什麼事,不就是坑,我帶你爬上去不就行了?!」
鹿雁又說:「這好像是一個陷阱。」
提起陷阱,厭西樓豎起耳朵,藺雀挺直脖子。
顯然,對於他們來說,陷阱這東西,可能就是會引起一些不太美好的回憶。
厭西樓皺緊了眉頭,臭著一張臉,表情不悅,站起來就一劍劈出去。
那一瞬間藺雀感動地眼冒淚花,眼睛都不眨一下,終於又能看到主人英勇的身姿了!
結果就看到劍風雖猛,但周圍紋絲不動,顯然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藺雀:「?」
鹿雁將又暴躁又要丟劍泄憤的厭西樓拉住,說道:「恩人這麼厲害,這種小事不用你來的,我來就好了!」
然後她拔出了自己腰側的劍,握緊了,揮出一劍青虛劍宗的橫掃秋風。
藺雀重新提起精神,眼冒淚花,眼睛都不眨一下,終於能看到新主人霸氣的風采了!
結果就看到劍氣撞在陣法上,如同彈棉花,周圍依舊穩如老狗。
藺雀:「?」
鹿雁絲毫沒有感受到旁邊蹲著的綠孔雀心裡極劇的情緒波動,仰頭看厭西樓,聲音還有些歉疚和失落:「恩人,這有陣法,我破不了。」
厭西樓神色也很凝重,但他拍了拍鹿雁的肩膀,道:「這陣連我都破不了,你破不了也是正常,不要難過。」
鹿雁點頭:「嗯嗯!」
藺雀忽然就感覺到了自己派上用處的地方,他本想化身人身展現風度,但轉眼看到厭西樓的神色,頓時不敢動,他只沉著冷靜地說:「這裡恐怕是修士用來捕獵獸類的陣法陷阱。」
鹿雁:好巧不巧,這裡有兩隻獸。
厭西樓哼了一聲:「這誰看不出來?!盡說些沒用的話!」
藺雀:「阿雀知道阿雀比不上主人,還是智慧的主人說說看現在我們怎麼辦?我先說,這陣法我破不了。」
厭西樓也破不了。
鹿雁更破不了。
陣法又不是結界,要是結界,厭西樓一爪子就撕開了。
厭西樓對上鹿雁充滿希冀的目光,再看了一眼旁邊那只可惡的綠孔雀,深呼一口氣,覺得自己已經成為了一座可靠的大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