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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漪禾沒有接話。
很顯然,賀時修已經走火入魔了，不管她說什麼他都不會聽的。
她決定還是按原計劃，等她從楿城回來以後再和他說清楚。
或許她不在的這幾天,賀時修能自己想清楚了也說不定。
不知道是不是她哄人技巧太高超還是賀時修太好哄。
晚飯時，賀時修的胃口變得格外的好，吃了她盛的兩碗米飯以及她剝的那盤蝦。
平心而論，雖然賀時修的身體不太好，可他比周程野好養多了。
宋漪禾還記得之前給周程野做「女朋友」時,那小子口味極其刁鑽,愛吃的食物就沒有能在一家店裡買齊的。
賀時修回去以後，宋漪禾著手收拾了下客廳的空瓶子,五分鐘前蘇淼打電話給她，說她今晚回爸媽家不回來住了,讓她一個人在家注意安全。
電話里的蘇淼哀聲哉道，宋漪禾聽著感覺她都要從手機那頭鑽過來了。
掛了和蘇淼的電話,宋漪禾正要將手機拿去充電,結果又跳進來一通沒有備註的陌生號碼。
是榕城本地的號碼,宋漪禾遲疑了兩秒然後接起:「喂，你好。」
「是宋小姐嗎？我是蔣毅,我們在醫院走廊碰見過的，當時我陪著賀老爺去看小少爺。」
宋漪禾聽到電話那頭的聲音,警惕心起:「我記得，請問您打電話是有什麼事嗎？」
蔣毅握著手機，語氣和藹:「是這樣的，我家老爺想見你一面,不知道宋小姐什麼時候有空。」
宋漪禾反駁:「我為什麼要和你們見面？」
蔣毅:「……」
現在的姑娘警惕心都這麼高的嗎？
蔣毅:「宋小姐,上次在醫院你不是已經知道我家老爺和你男朋友的關係了嗎？」
宋漪禾:「是這樣沒錯,可是這和你家老爺要見我有關係嗎？」
蔣毅開的是免提，賀洵就坐在邊上，此刻他的臉色已經不太好了。
畢竟活了這麼久，很少有人會這麼拒絕他。
蔣毅嘆了口氣:「是這樣的，我家老爺子想見你就是想和你談談有關時修小少爺病情的事。」
姜果然還是老的辣，一下子就抓到了重點，如果蔣毅不打這通電話，宋漪禾也會去找陶呈和宋勉偷偷了解情況。
*
第二天，宋漪禾請了半天假去了約定的茶館。
繞過長廊，停在一間包房門口。
門被人打開，蔣毅從裡面出來，做了個邀請的手勢:「宋小姐請進，老爺已經在裡面了。」
「謝謝蔣先生。」宋漪禾拎著包，不卑不亢，眼神透著警惕。
聽著她一如既往的稱呼，蔣毅無奈:「宋小姐客氣了。」
「既然來了，就嘗嘗我泡的茶。」賀洵看著她走進來，抬手將剛倒好的茶水推至對面。
「謝謝。」宋漪禾將包放到一旁，金屬碰撞的聲音一不小心傳了出來。
剛關上門的蔣毅動作一頓，目光落在包上問她:「宋小姐，請問您包里裝的是？」
宋漪禾一臉淡然:「噢，沒什麼，就是我朋友讓我給她帶的鐵棍。」
蔣毅面部表情僵住，他忽然不知道該如何接話，這麼明顯的防備他再看不出來，那他這麼多年特助就白幹了。
「額……宋小姐的朋友還真別具一格啊。」
宋漪禾回了個假笑:「是啊，她從小學過武術，平時就喜歡舞刀弄棍。」
蔣毅聽了，臉上的笑容更尷尬了。
宋漪禾抿了一口茶，然後直奔主題:「賀老先生，您能和我說說賀時修的病情嗎？」
昨天電話里，他身側這位蔣特助只模糊地提了那麼一句，具體的是一點都沒透露。
宋漪禾不傻，從賀時修現在的表現來看，他除了身體上的問題，其他方面肯定對她有過隱瞞。
畢竟沒有誰能夠如此沉浸式將一個人認成另外一個人。
賀洵不急不慌地抿了一口茶，然後冷哼一聲:「什麼賀老先生，小小年紀的一點禮貌都沒有！」
宋漪禾:「……」
她這麼喊有什麼不對嗎？
蔣毅在一旁打圓場:「宋小姐，你男朋友是賀家的長孫，按輩分，得喊一聲爺爺。」
都提醒到了這裡，蔣毅覺得她應該不會不明白了。
宋漪禾確實聽懂了對方的意思，只是聽懂是一回事，做不做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一副「我明白了」的表情點了點頭，然後看向對面的人，說:「賀老爺您好。」
蔣毅:「……」
包間內死一樣的沉寂飄過，蔣毅欲哭無淚，這怎麼都不按正常出牌，他家老爺子想聽一聲正經「爺爺」怎麼就這麼難。
到底是經歷過風雨的人，即使心底早已翻江倒海，表面上依舊雲淡風輕。
賀洵合上茶蓋，緩緩抬眸，聲音帶著肯定:「雖然你是他的女朋友，但我想你其實對他知之甚少吧。」
「這很重要嗎？兩個人在一起只要互相喜歡不就行了。」
宋漪禾不知道對方約自己到底是想談賀時修相關事宜還是只想談其他的，比如讓她離開賀時修，或者給她一筆錢讓她從此離開這座城市。
不管他想幹嘛，宋漪禾想，至少她先得把態度擺在這。
「哼，小小年紀，還是別說這麼肯定的話，小心打臉。」賀洵冷聲道。
宋漪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