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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勉一聽,朝他擺擺手:「一個小時之內,你是別想了,人家正吃著女朋友親手剝的蝦呢,一時半會兒到不了你這。」
「那位宋小姐?」陶呈問道。
話說起來,他還沒正式見過這位被賀時修放在心上這麼多年的姑娘。
「除了她還有誰,你是沒瞧見賀時修在那姑娘面前的樣子,整一個斯文敗類!」
說完,似是覺得不夠貼切,宋勉又補了一句:「應該是衣冠禽獸才對!」
不知道是不是被方才的場景刺激到了,宋勉此刻說起話來,有些口無遮攔。
陶呈瞥了一眼他身後,有心咳了一聲想給他提個醒,但宋勉說到了興頭上,哪裡注意到他此時怪異的臉色。
「不對,說他是衣冠禽獸,都是誇讚了。」宋勉忿忿。
「那你認為,應該用什麼詞形容?」清冽帶著幽幽寒意的嗓音在宋勉身後響起。
「要我說啊,就應該用——」話回到一半,宋勉才察覺到不對勁。
剛剛問他話的不是坐在對面一直咳嗽的陶呈。
他慌地站起來,轉過身。
立在門前的男人,可不就是他口中的賀·斯文敗類·時·衣冠禽獸·修。
「你、你不是在樓下嗎?怎、怎麼突然就上來了,也不提前說一下。」宋勉一邊說著,一邊往陶呈身後移,企圖站立到安全地界處。
在和某危險人物保持了安全距離後,宋勉才敢開口解釋:「別誤會,我剛剛說的不是你。」
他不知道賀時修聽到了多少,所以只能賭他只聽到了一半。
但剛剛那一句話說完,多少有些不打自招的意味。
涼涼的帶著一絲死亡氣息的眼神投了過去,宋勉突然覺得天寒地凍起來。
他還想再補救解釋一番,可賀時修卻已收回了視線,轉投到一旁的陶呈身上。
他說:「今天的檢查不做了。」
「不做了?」陶呈詫異不解,「為什麼?」
賀時修同別的病人不一樣,他要特殊些,所以這幾年來,一直都是兩周一次檢查。
偶爾嚴重的時候,更是幾乎每天都要過來。
他現在說不做了,這讓後天要出一趟國且半個月後才能回來的陶呈怎麼放得下心。
他做了賀時修這麼多年的心理治療師,近兩年來才勉強得到了他的些許信任。
如果他不在,賀時修又發病了,恐怕榕城內所有的醫生都控制不住他。
於是陶呈在想了想之後,還是張嘴試圖勸一勸:「賀總,要是今天不做這個檢查,我哪能放心出國半個月啊。」
賀時修可不管這些,他從來就不是個能體諒他人的。
見他心意已定,陶呈徹底沒轍,不放心能怎麼辦,只能是他來遷就賀時修了。
到時候只能和院長建議其他辦公室的醫生過去了。
「不過到底是什麼重要的的事情,居然讓你放棄了今天下午的檢查?」陶呈擰眉,百思不得其解。
比起耽誤了他出差這件事,陶呈更在意的是他的病情。
畢竟就在半小時前,他那位素來不和的親爺爺才來鬧過一趟。
做了賀時修這麼多年的主治醫師,陶呈不是沒有見過他從賀家老宅一出來就吐血的狀況。
今天不做這個檢查,就算讓他二十四小時待在賀時修身邊,陶呈也不敢保證當賀時修出了意外,有把握將人拉回到正常軌道。
「很重要。」
不知道想起什麼,賀時修的眼底閃過一瞬溫情。
「到底什麼事?是公司的?」陶呈試探問道,似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趨勢。
而早已猜到大概答案的宋勉,安分地站在一旁,沒發出一點聲音。
安靜地看著熱鬧。
雖然陶呈想知道,但顯然賀時修卻沒有要告訴的的想法。
結束了上來這一趟的要做的事,賀時修瞥了一眼四周,問:「我的藥呢?」
「哦,在沙發上。」陶呈指了指他身後。
其實以賀時修目前的狀況,是不適合□□神類的藥物,病情、病因特殊,很多時候不能夠以尋常的辦法。
除了最開始不太嚴重的幾年,陶呈給他開過幾次藥,再後來大多數都是靠各種各樣的催眠來穩固他的情緒。
沙發上的那幾盒,是賀時修特意讓他準備的維生素。
只不過替換了外殼包裝罷了。
賀時修順著陶呈的視線,步伐轉換方向,走到沙發一側,彎下腰,手指勾起裝著『藥』的袋子,最後悠悠直起身子。
「走了。」拿到了自己想要的,賀時修渾身上下充斥著要離開這裡的訊息。
「等等。」陶呈見他突然要走,趕緊攔下,「你還沒告訴我到底是什麼重要的事。」
「賀時修,你好了嗎?」沒有關嚴實的門外傳來一道女聲,清脆而明亮。
然後陶呈就瞧見了這一目。
原本眸色漠然死寂的某人,在聽到門外那道女聲後。
冰川深海一瞬間化為虛無,灼熱的太陽照在那一片土地上,燦爛又濃烈。
陶呈驚呆了,再反應遲鈍,他也猜出了此刻站在門外的人是誰。
他也知道那位宋小姐於賀時修的重要性,只是讓陶呈沒有想到的是,這影響程度遠遠超出了他心底的預想。
宋漪禾原本是在樓下等著的,只是說好上來打聲招呼告別的賀時修卻遲遲未回來,她有些不放心,然後就按照賀時修之前說的門牌號摸上來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