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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宋小姐先吃,我外面還有其他病人,就先出去了。」在某人的暗示下,宋勉很有眼色道。
「宋醫生慢走。」
等宋勉徹底退出了休息室後,宋漪禾沒有立刻動筷,而是道:「賀時修你餓不餓,要是餓的話,我去接杯溫水,你把菜涮一下去去辣味先將就吃一點?」
早上他就沒吃幾口,兩份三明治被她吃了三分之二,剩下的那半塊三明治她實在吃不下去了。
宋漪禾打算留著歇會兒再試試能不能吃下。
可就在她轉身去準備給倒水的間歇,賀時修卻把她剩下那半塊三明治吃了。
等她接完水回來,賀時修正面色如常地咬第二口。
如果換做別人,宋漪禾肯定要懷疑對方是不是有什麼怪癖,喜歡吃別人剩下的東西。
可是現在吃她剩下來的早餐的人是賀時修,當時的宋漪禾的腦袋裡只剩下一個想法:他可真是一個勤儉節約的人。
不過就算勤儉節約也不必吃她咬過的,這就有些過頭了。
可瞧著賀時修一臉習以為常的模樣,她又不好直接開口,只能眼真真地看著他吃下她剩下的那半塊三明治。
結果就是等賀時修吃完了她剩下的那半塊三明治後,宋漪禾才知道原來他早上沒吃早飯,而她吃的第二份三明治其實是他的那份早餐。
當時她那張臉,瞬間爆紅,面對著賀時修含著笑意的眸光,宋漪禾甚至當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簡直太丟人了。
「你關心我?」賀時修沒有及時回答,而是盯著她的眸頗有些認真問道。
「對,我在關心你。」和賀時修對視半晌,宋漪禾磕絆地回。
這句「我關心你」說出口,不知為何,宋漪禾心底總有一種心虛在作祟。
實在是賀時修的目光太認真了,讓她有一種,自己稍有不慎就會虧待了他的感覺。
她這一句話落下,賀時修眼底的笑意更明顯了,他輕聲回:「好,聽你的。」
於是宋漪禾拿著杯子去接了溫水。
她將水放到賀時修面前,然後道:「這個魚太辣了,而且不好涮,你先涮點蔬菜,這個蝦剝了殼應該就不辣了,我幫你剝。」
享受了賀時修這麼多天的一日三餐,宋漪禾覺得自己總算是找到了自己作為替身的用武之地了。
賀時修看著她把那一盤蝦移到她自己面前,然後戴上手套,專心致志地剝蝦殼。
他目光一怔。
賀時修想起自己剛搬去楿城的第二年,開始極度厭食。
受了賀洵的囑託,保姆給他做的菜都是些辛辣油膩的食物,以他當時那個身體是完全承受不住那些食物的刺激。
賀洵是想他死,這一點賀時修從一開始就知道。
在那個莫名其妙的人從那棵歪脖子樹上摔下來過去了一個月之後,賀時修再一次見到了她。
準確點說,應該是她聞著那一桌子菜,偷偷翻了牆過來的。
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在經歷過第一次的不熟練後,第二次爬牆的宋漪禾動作尤為的熟練。
她是看著隔壁家的那奇怪的醫生保姆離開以後才翻/牆爬過來的。
上次的事情她還沒好好謝謝他。
只是這個人好奇怪,不開燈也算了,那一桌子冒著香氣的菜也不見他動。
少年臉白得過分,像個俊俏的小,一動不動地坐在樓梯口,眼神淡漠地瞧著她推門進來。
也不喊、也不叫的。
因為前幾天翻/牆的事,她爸媽知道了以後很生氣,斷了她好幾天的零用錢,還讓給她做飯的保姆做了好幾天清淡的飯菜,算是懲罰。
這導致無辣不歡的宋漪禾對著一桌子的清淡,好幾天都沒胃口。
此刻的她聞著鄰居家裡一桌的鮮香,頓時忍不住饞了起來。
她悄悄走近,心不在焉地道謝:「謝謝你上次的幫忙,我帶了很好吃的糖,給你。」
宋漪禾將隨手從家裡糖罐里抓來的一把糖遞過去。
她不喜歡吃糖,所以就帶了糖過來。
小殭屍依舊不為所動,甚至還有些嫌棄地往旁邊挪了挪。
攥著糖的宋漪禾:「……」
「那你喜歡吃什麼?我下次再給你帶?」宋漪禾收回手心的糖果,扔回上衣口袋裡。
小殭屍像個啞巴,任憑她說什麼,他都不吱聲。
直到那一桌子菜的香氣愈發明顯,宋漪禾終究是沒忍住:「我看你家保姆都把菜做好了,你怎麼不吃啊?」
小殭屍這才施捨了點目光給她,長年不開口說話的嗓音有些沙啞。
「你想吃。」
小殭屍肯定的語氣,讓宋漪禾微微有些窘。
厚臉皮慣了的宋漪禾也就尷尬了那麼幾秒就順勢道:「那個蝦有些難剝殼,要不然我幫你剝吧。」
「隨你。」
小殭屍留下一句話就起身回了二樓房間。
等他再次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宋漪禾已經剝好了一盤,只是蝦肉表面坑坑窪窪,一隻蝦經過她的手,只剩下了指甲蓋大小的肉,一看就知道手藝不精。
和記憶中的景象重疊,賀時修垂了垂眸,視線重新落回道專心剝蝦的人身上。
只聽對面的宋漪禾念叨:「其實我以前不怎麼會剝蝦的,每次剝得蝦肉都剩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