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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去了宮宴,她是否會見到沈韞?她如何敢見他?該以怎樣的姿態見他?

  愈想愈慌亂,只好當了一隻縮頭烏龜,臨陣脫逃。

  宋清玹想怒吼,想掐著尉遲禁的脖子斥責他,為何要把這件事情大肆宣揚,弄到如今無法收場的地步。

  小將軍心裡何嘗沒有怨氣,他怨她心裡頭至今不安分,她對沈韞的在意他看得一清二楚,就像一根尖銳的刺,狠狠扎穿他的五臟六腑,一思及就血流不止。

  同時不可抑止地又感到些許委屈,憑什麼他只有她一人,她卻不能同樣待他。他憎惡她的過去,無數次想要把那段過往拋干挖盡,不許她想,不許她念。

  但也只是無力。

  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一日比一日貪心,從前埋在心底的介懷悉數翻將出來,生了膿流了污。

  「阿宋,你當真要因為這個與我鬧麼?」

  宋清玹回過神,見他臉色不好,幽幽嘆氣。實際上他臉色已經不好了一路。

  少年微頓,牽起心上人的手,鳳眸黯然,看著她再次問道:「當真要與我鬧這般久麼?」

  他湊上去,少年身上的淡香將她包裹。他彎下腰身與她額抵著額,不許她有絲毫的迴避閃躲,直勾勾地:「我曉得你在想什麼,我管不了這些。你只需清楚,既然招惹了我,你就永遠也別想擺脫我。」

  「你作甚又來嚇我,你是惡魂麼?說這些讓人睡不好的話。」宋清玹白了他一眼。

  少年哼哼唧唧對準她的紅唇淺啄一口,往上又輕吻著如畫眉眼。

  「你若是敢膽背叛我,我何止是惡魂,地獄修羅也當得。」神色鬆快,緋薄的唇卻吐出惡言惡語。

  他慣會使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威脅、誘哄一套接著一套,可謂是得心應手。

  宋清玹不敢言語,心裡如同亂麻,如今可還有回頭路可走?她不知道。

  尉遲小將軍的府邸就在眼前,回京已有幾日,他日日都要同她黏在一起,宋清玹未曾見他去向太尉大人請安問候,便是提也沒有提過。

  她拿不準他是怎麼想的,不過他便是要去,她是不會同他一道的,哪怕她如今頂著小將軍夫人的名號。

  太尉大人約莫要氣死了罷,好好一個大好前程的小公子,如此草率便成了親,還是一個普通的姑娘。

  宋清玹光是想想便要笑出聲。

  怕是只有皇帝樂見其成。

  「走吧,小夫人,回府,今夜想吃什麼?」吻夠了,他暫且放過她。

  少年親昵擁著她回了府,引泉早已經等候許久,恭恭敬敬喚主子夫人。

  何為背叛?

  是被丟棄麼?

  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心上人投奔向另一個少年郎的懷抱,握手,親吻。

  曾經屬於自己的一切權力都給了另一個人。

  沈韞捂著自己的胸口,此刻體會著這種陌生的感覺,似火燒似針扎,生生咽下一口翻湧而上的鮮血。

  他像一條無家可歸的野畜,只能躲在暗處偷偷看著心尖的姑娘,同他人親密。

  那個少年怎麼可以隨意觸摸他的姑娘呢?他怎麼配?怎麼敢?

  每一寸被那個少年郎撫摸過的肌膚,沈韞都想親自擦拭乾淨。

  但是,最痛的還是,他的蕎蕎,怎麼可以那麼自然地接受沈韞無法忍受的這一切,讓他連去阻攔的勇氣都沒有。

  他不明白,蕎蕎為什麼就將他拋棄了,他做錯了什麼,要被這樣對待。

  沈韞茫然看著周遭的一切,甚至疑心自己是不是還在夢中。他確實時常會夢見蕎蕎,蕎蕎會很高興地喚他沈韞哥哥,她說她很想他。

  不是這樣的,不是現下這樣難堪的。

  「咳。」一絲鮮血從沈韞緊閉的嘴角溢出,在慘白的臉上,紅得刺目驚心。

  寶碌憂愁瞧著,擔心主子身子,忙勸道:「主子,先回去看大夫,此事可從長再議。」

  沈韞知道,他知道當務之急是先養好身子。可是此刻腦子嗡嗡作響,雙腿灌了鉛般千斤重,好似動一下,他整個人就要破碎了。

  沈韞自病後身形愈發單薄,在風中好似搖搖欲墜。

  想不通,他便要一直想,生生在不起眼的角落站了整整一夜。

  第49章 「蕎蕎」

  尉遲小將軍不知是哪根筋犯了軸,看宋清玹看得很緊,她往日在酈城的瀟灑自由統統都沒了。偏生還沒法說他,他自個兒也哪兒都不去,巡視軍營這等活直接丟給了宋子策,好生快活。

  宋清玹看醫書時,交代他不要多事,一開始答應得好好的,轉眼間就來鬧她,扯扯青絲、拉拉小手,沒有一點安分的樣子。

  還不忘陰陽怪氣埋怨一番:「宋大夫可真是日理萬機呢。」

  幸而今日黏人的小犬未曾同往日那般,一起身便早早守在房門口。

  宋清玹捂著嘴偷笑,可以溜出將軍府找樂子玩了。

  京都的小將軍府十分氣派,寬敞華貴,院落花園也大得不成樣子,彎彎繞繞需得好久才能出府門,兩相對比之下,酈城的府邸真是憋屈了他。

  尉遲小將軍有客要見,算不得貴客,也沒有什麼要緊且機密的事要說,便用不著去書房避人。

  敞亮的正廳,外頭日輪正盛,地上好似鋪了一層薄薄的金光,室內大亮,縈繞著淺淺茶香。兩位華服公子隔桌閒談。

  巧的是二人皆著紅色系的衣裳,容貌也都是一等一的上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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