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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安靜地寫下它們,眉目清明,握筆如劍。
這一世,她不會再被逼退。
她會用自己的作品證明自己,堂堂正正、正大光明。
……
一個周末恍然一過。
喬黎一直在家休養,孟安安還問他:「哥哥……你打了別人,我們要不要去醫院看看她呀?」
喬黎翻了個白眼:「看個屁。」
他如果去醫院,恨不得多打那個田燕燕一頓。
或許是那個田燕燕知道自己說的話有多惡毒,不敢聲張,姓田的那一家人沒有再來找他的麻煩。
反倒是那個田博宇……喬黎將頭髮交給了他之後,心中總是空落落的。田博宇並沒有多加盤問,喬黎隱隱覺得,或許,田博宇對於孟西眉這個人是不是她的女兒根本不在乎——
不然,他怎麼會這麼輕易的相信,他拿到手裡的頭髮就是孟西眉的?而不是別的什麼人的?
不過,沒有問,反而最好。
等到親子鑑定的結果出來,孟安安肯定和田博宇沒有血緣關係。
田博宇自然就會消失在他的生活里,成為一個陌生人。
他沒有將這件事告訴任何人。
就讓這件事爛在他肚子裡,誰也別知道。
正好周一到了,喬黎難得收拾起東西,去上學。
孟安安看起來很開心:「黎哥哥,你去學校啦?」
他經常逃課,孟安安勸了他幾次,他也沒聽。喬黎沖孟安安笑笑:「嗯。」
他問:「你今天身體怎麼樣?」
孟安安身體好的時候,也是會去學校的。但她大部分時候身體差,只能臥床靜養,他們兄弟幾個就翹課陪她。每當這時候,孟安安就會很自責,讓他們回去。
孟安安皺了皺鼻子:「我今天也去學校吧。」
她嘆口氣:「小楓哥哥兩天都沒回來,應該能在學校里看到他……」
喬黎一怔。
他沒說什麼,同聞越一起,將孟安安送到了她自己的班上。
事情過去了幾天,他心裡那股火也散了幾分。況且他想到洛楓對孟西眉這麼維護,或許田博宇的事情能夠找洛楓問一問。洛楓與他同為高二生,卻一個學文,一個學理,不在同一個班。他抬腳往洛楓的班上走去,正好看到洛楓跟著他的班主任走出了教室,站在走廊上。
他遠遠地看著這兩人,準備等他們說完話之後再走上去。
卻見到洛楓不知道跟他的班主任說了什麼,他的班主任臉色一變。
然後,他就聽到洛楓的班主任陡然拔高的聲音:「你要退學?」
喬黎終於沒忍住,沖了過去。
……
洛楓站在班主任的面前,低垂著頭。
「洛楓,老師知道你家裡出了一些變故……」
面前的班主任還挺年輕,是個畢業沒多久的女大學生,苦口婆心地勸著他:「你不能因為父母不在,就放棄了讀書。如果有什麼困難,可以和老師說,老師會努力幫你……」
「嗯,我知道了,謝謝老師,」他平靜道,「沒什麼困難,我只是讀不下去了。」
他沒有這個耐心去讀書。
學歷對他而言不過是過眼雲煙。
他能唱能跳,有演技,有長相,還知道未來娛樂圈的走勢——
他想紅。
他能紅。
只有早日變得強大,他才能保護好姐姐。不再讓姐姐像上輩子那樣……離開他。
「洛楓……」
班主任還想再勸,忽然見到眼前大步走過來一個人影,拉著洛楓就往外走:「小楓,我們談談。」
洛楓甩開他:「我們沒什麼好談的。」
洛楓的眸子冷漠地落在了喬黎的身上:「我和你,沒什麼好談的。你不用勸我。」
喬黎被他這眼神看得心中一涼。
這一個瞬間,喬黎忽然感覺,眼前站著的這個人,不是他的弟弟洛楓,而是冷漠的、俯視著他的,成年人的靈魂。
喬黎深吸一口氣:「我還是不是你的哥哥?」
洛楓淡淡道:「不是。」
喬黎氣極:「那孟西眉是不是你姐姐!」
洛楓深深地看喬黎一眼。他眼眶中帶著漫長的,喬黎無法看懂的悲傷。某個瞬間,喬黎覺得眼前的洛楓不像是一名少年。
洛楓道:「是。」
他輕聲說:「她永遠是我的姐姐。」
喬黎莫名就被他這句話震了一震,有些不自在。
片刻後,喬黎白他一眼:「肉麻兮兮的,也不知道你哪裡學來的破毛病。」
喬黎揚起下巴看著他:「既然孟西眉是你的姐姐,你退學不和姐姐說一聲嗎?」
家裡變故之後,喬黎經常逃課。但這並不代表喬黎不知道哪條路才是正確的——
對於他們而言,讀書就是一條正確的路,尤其是他們當中成績最好的洛楓。
他心想:之前他們逃課,孟西眉總是勸他們去上學,洛楓現在這麼聽孟西眉的話,只要孟西眉勸他,他肯定能回頭。
喬黎拉住洛楓走回班主任的身邊:「老師,我們現在無父無母,麻煩您給我們姐姐打個電話吧?」
班主任本就打算叫家長,見到有喬黎在一旁勸著洛楓,面露欣喜。
而洛楓聽到要打電話,神色一頓。
他像是默認了這件事一般,沒有反抗,也沒有制止,任由電話撥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