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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實在斬殺她之前,這女細作身體已經出現了異常,後來他才得知,是因這女細作在雁衛中不是一般人,雁歸堂給她體內下的毒也格外特殊……
那時那女細作的雙臂上已經出了大量紅疹,開始潰爛,牙縫裡都是血。當時就算他不殺,這女細作也就幾個月的活頭了。
後來他才偶然得知,混進他府里這女細作,由於習武上很有天分,在雁歸堂也是數得著的,一旦她反水逃匿,憑著她那一身本事,雁歸堂想要找到她是難上加難。
因此這女細作從來他這裡執行任務的初始,就被雁歸堂哄著暗中下了毒,所謂暫時壓制內勁的藥,其實就是逐漸腐蝕她經絡的一種蟲藥。
這種藥,起初時越動用內勁衝擊經絡,反而越早有助於排出毒素,若是很久不動內勁,不出一年,經絡便會被蝕壞。
何況雁歸堂給這女細作下的份量還有些過量,不然也不至於到他府里第二年便開始控制不住毒性了。
這麼想著,沈澈給謝明謹略略說了緣故。
「原來如此,」
謝明謹恍然,「你想逼她發出內勁打通經絡,藉此讓她早些能夠學會調理內息,來強行排毒?」
「嗯,」
沈澈看向謝明謹,「我問了葉郎中,他說想要解這種毒,一是要趁經絡未損太重時,以內息逼毒,二是用一種奇方來解,但那奇方想要按方子配齊,須得大約三年時間。」
不是不能解,但要三年時間。
但陸雪禾的身體,等不了這三年。在請葉郎中開始按方子配藥的同時,他必須逼得陸雪禾激發內勁,將毒能排一點是一點,最起碼減輕對經絡的侵蝕。
不然,就算三年後有了藥解了毒,只怕經絡已廢,就算能保一條命,卻可能癱瘓在床,或者昏迷不醒毫無知覺之類,後果不堪設想。
而上一次陸雪禾逃跑途中意外激發了內勁,應是經絡通了一些,若是再有一次緊迫下的激發,或者經絡能徹底貫通。
這樣,陸雪禾應該就能感知到體內的內息,到時再教她運轉之法,這樣用內息逼毒,比等三年只怕要容易的多。
「她的內勁想要激發,必得是萬分情急才可對吧?」
謝明謹開始明了,「若是跟她挑明,沒了情勢所迫,你是擔心她再也激發不出內勁?」
沈澈點了點頭。
謝明謹:「……」
這姑娘確實慘了點,必須嚇夠了才能活。
「那咱們就逼一逼吧,」
謝明謹拍拍自己的腦袋,「我來安排,利用咱們掌控的雁歸堂的線,我去安排好,讓她逼不得已出手。」
沈澈事情太多,此時起事正是緊要關頭,許多大事都要沈澈一一去親自敲定,這些日子也常常不在府中。
那他就要替沈澈將這事一一安排好。
沈澈點了點頭,又看一眼謝明謹道:「你也看顧好你自己,你去照照鏡子,怕是大熹最邋遢的一個探花郎了。」
也不知謝明謹多少天沒洗浴了,頭髮看著油膩膩的不說,臉上都常泛著油光,加上黑黑的眼圈,有些蒼白的臉色……這樣子真是一言難盡。
不過說是這麼說,沈澈心裡也清楚,並不是謝明謹真的邋遢,而是這些日子太累了。
謝明謹大約每日睡的時間跟他差不多,廢寢忘食的,但他是一介武夫,精神本就強悍。可謝明謹只是一個弱書生,每日裡這麼著,身體只怕都快扛不住了。
「邋遢就邋遢吧,」
謝明謹毫不在意,一邊說著,一邊又攤開一本文書,拿起筆來用唇抿了一下筆尖後,飛快寫著什麼,「人不邋遢枉為人吶!」
「從小家父就教導我們姐弟,人不可邋遢,」
沈澈靜靜道,「我並未在意這點,不過阿姐倒是深以為是。」
「哈?」
正在忙碌刷刷寫著的謝明謹,一聽沈澈說起沈漓來,登時耳朵豎了起來,聽到這裡,頓時猛一抬頭,「當真?」
沈澈眼光微閃,面上依舊不動聲色:「我是說我阿姐從不邋遢,也常訓斥我不得邋遢。」
謝明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又拉開領子使勁吸了一口氣聞了聞,那氣味差點沒把自己酸倒了。
「沈老將軍說得對,」
頓一頓後,謝明謹道,「我今晚一定沐浴,人真的不能邋遢。治己尚且邋遢,又如何治國?!」
沈澈不動聲色:「嗯。」
趕緊讓這人洗個澡睡個好覺,不然謝明謹拼起來也是不要命。
……
陸雪禾昨夜腿疼的折騰了好久才睡著,次日華麗麗地睡過頭了,一覺醒來,看到金燦燦的陽光映得窗紙都成了金色的。
「啊,」
陸雪禾一咕嚕就想爬起來,卻抻著了腰腿,沒忍住痛呼了一聲,「哎呦。」
「喵嗚~」
燈泡在一旁叫了一聲,看著陸雪禾趴在床上又不動的樣子,像是恨鐵不成鋼一樣喵喵叫了幾聲就竄了出去。
沒過一會兒,又叼著半個雞腿跑了回來。
「你敢叼雞腿上床試試!」
陸雪禾一見它叼著油膩膩雞腿還想上床,登時威脅它道,「看我揍你哈。」
燈泡氣的嗓子裡都呼嚕了起來:這鏟屎官不僅沒實力養活她自己,還有點叛逆不聽話,給她叼來的雞腿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