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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會見安郡王之前,必定要先除去這一股勢力,正式奪得金礦的實際節制權。
「一切小心。」
謝明謹點頭,「要帶陸姑娘一起?」
沈澈嗯了一聲:「對方有雁歸堂的眼線,此次殺戮,總要給人一個由頭——為紅顏一怒,血洗石皿鎮。」
這由頭傳出去那昏君喜聞樂見。
……
陸雪禾夜裡正拿著筆在紙上塗塗畫畫準備著《竇娥冤》的劇本,就見蘇嬤嬤一臉笑容地走了進來。
「姑娘,將軍叫過去呢,」
蘇嬤嬤笑道,「還說讓姑娘穿厚些,要帶姑娘去一個地方賞景呢。」
陸雪禾:「……你沒聽錯?」
說著她又看了看漏刻,確定她沒弄錯,這都已經晚上了,又才出了正月,天還冷著呢,這時候去賞景?
「奴婢沒聽錯,」
蘇嬤嬤失笑,「將軍還說,披風姑娘就不必預備了,將軍那裡已經給姑娘準備了。」
陸雪禾:「……」
踏馬這男人是不是有病?
不過有病她也不敢違抗,等著蘇嬤嬤和福蕊急急把厚衣裳都找出來後,陸雪禾把自己裹得跟狗熊一樣:她怕冷。
「將軍?」
等她到了正院,果然見沈澈正在院中等她。此時沈澈衣服依舊是一身常服,不過披了一件玄色大氅,在夜色中襯得他身形更為挺拔頎長,蕭蕭寒意中顯得越發肅冷沉凝。
「披上,」
見她過來,沈澈將手中一件衣裳往她跟前一遞,「跟我來。」
說著舉步就往院外走去。
陸雪禾連忙接過來那衣裳,看到也是一件裘皮大氅,只不過是大紅的,摸起來皮毛又厚又順滑。
來不及多想,陸雪禾連忙將這件大氅裹在了身上,一溜兒小跑趕緊追了上去。
等出了二門,早有親衛備好了馬在等著。
沈澈翻身上馬,而後一俯身沖陸雪禾伸出了手:「上來。」
陸雪禾:「……」
槽槽槽……連馬車都不用的麼?直接騎馬?
她飛快掃了一眼這馬,不是普通的馬匹,不過也不是那匹汗血寶馬,而是一頭極為高大強壯的黑馬。
黑馬的眼睛,在府門口的風燈下顯得格外明亮精神。
「伸手。」
沈澈一皺眉。
陸雪禾驚了一下,連忙沖沈澈伸出手。
沈澈一把扣住她的手,略一用力輕輕一帶,陸雪禾像是被帶飛了一樣,整個人身體忽的一下就落在了沈澈身前。
「啊!」
陸雪禾魂差點被嚇飛,等穩住後一看只覺得一陣頭暈:我去……離地面好高。
第一次坐在這麼高大一個動物身上的感覺,令她又是害怕又是新奇,下意識死死抓住了沈澈帶她上來的那隻手。
沈澈察覺到她整個人都在發抖,也沒抽出自己那隻手,任由陸雪禾抓著,單手一挽馬韁,雙腿微微一夾:「駕。」
黑色的戰馬立刻呼嘯沖了出去。
他身後的一隊人馬,也隨即跟著一起衝進了夜色中。
「喂喂餵——」
陸雪禾被灌了一嘴的寒風,差點被憋得喘不過氣,好不容易調整過來,急急閉眼喊道,「停停停——」
我去還能不能行了,這簡直凍死人不償命啊。
沈澈察覺到她在自己懷裡的扭動,皺皺眉還是勒住了馬。
「做什麼?」
沈澈道,「不要亂動。」
「凍死了啊,」
陸雪禾不滿地抗議道,「等等我調整一下衣服哈——」
說著,費力解開大氅,將大氅披在了身前,系帶轉到了身後,「麻煩將軍幫我束一下。」
這樣反穿比較擋風啊。
沈澈:「……」
他沉默抬手,替陸雪禾在脖子後系了大氅的衣帶。
「咱們……咱們要賞什麼景啊?」
陸雪禾一邊整理身前的大氅一邊沒忍住問道,「這半夜黑咕隆咚的,能有什麼景可以看呢?」
這人有病就去治啊!
沈澈沒回答,策馬又再次出發。
「等等等等——」
跑了一段後陸雪禾又忍不住連聲叫停。
「嗯?」沈澈勒馬皺眉。
「我反過來坐,」
陸雪禾搓了搓凍得都麻了的臉,「將軍,你把我反過來,我要面對著你坐——」
不行這樣凍死了,但如果要求坐到沈澈身後去抱著他:她怕自己沒力氣萬一鬆了手會掉下去。
沈澈無語,伸手拎住她背後的衣服,直接在馬上讓她轉了一個圈。
陸雪禾把頭縮到大氅下面,然後蒙著頭往沈澈懷裡一鑽,伸手狠狠抱住了沈澈的腰後悶聲道:「好了。」
其實好個屁,這馬一跑起來,顛都快顛死了,但她不敢再找事,只能咬牙忍了,在心裡把沈澈罵了一個狗血淋頭。
隨著馬跑起來,陸雪禾拱在他懷裡的腦袋,就這麼一下一下蹭著頂著他的胸口……
沈澈覺得自己要被頂下馬了。
陸雪禾這麼坐方向是反著的,顛簸的節奏和馬匹本身的騰躍節奏好像更加不合拍,這讓她感到頭暈,暈的越來越厲害,越來越受不了。
就在她忍無可忍又要叫停時,沈澈卻先一步勒停了馬。
「嗯嗯,」
陸雪禾抬起臉來一手使勁捂著嘴,一手狠狠指點著地面,「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