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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這絹帛嘶嘶燒完,沈澈一直沒有說話,只緊緊扣住了他叔父沈鐸的手臂。

  沈澈視線掃過滿桌的牌位,他要造反,不是一個人的事情。雖說他知道真相一旦查清,沈家必然會站在他這一邊。

  但如此旗幟鮮明地鏗然擺出這一切,尤其是能令終日買醉的叔父,能做出這一步,是他不敢奢望的。

  此時昏黃的燈光下,叔侄兩人都是雙目炯炯,脊背如刀鞘般挺得筆直,似乎那些藏在暗中的魑魅魍魎,都被這般厚重凌銳的殺氣擊的粉身碎骨了。

  「我要留在這裡,」

  片刻後,兩人相視一笑,沈鐸伸了一下腰身,活動了一個四肢道,「老胳膊老腿的,在你這練武場也練一練,這麼多年沒動彈過,只怕連槍都提不了了。」

  當年他也曾是一員武將,不過沒守邊,一直奉命在京城虎威營任職,也是一條好漢。

  沈澈一笑:「好。」

  ……

  將軍府正院的這些風起雲湧,陸雪禾一概不知,她只知道,最近的日子過的還算順心:

  由於沈澈對她明顯很是看重,時不時就命人送來衣裳首飾……她的小金庫也越來越豐盈了。

  尤其是滿足了雁歸堂對她的要求,知道她也拼力在籠絡沈澈,雁歸堂那邊一直都很安靜。

  閒下來的時候,陸雪禾藉口去戲場子那邊,依舊孜孜不倦的繼續規劃逃跑路線。

  然而就在她才覺得規劃的有點像模像樣的時候,雁歸堂的命令又傳了進來。

  「干,幹什麼?」

  看到那漿洗嬤嬤拿出來的一張像是薄薄羊皮卷一樣的東西,陸雪禾立刻感覺有點不妙。

  「姑娘,」

  那漿洗嬤嬤小心恭敬道,「上峰指示,要姑娘務必要在五日之內,用將軍的私印,在這上面蓋一個印記。」

  說著,這漿洗嬤嬤將這薄羊皮一樣的東西遞向陸雪禾,「上峰有令,姑娘這次不必盜走私印,此時還不是盜印的時候,不可驚動這沈將軍。」

  陸雪禾:「……」

  這說的好像比盜印簡單似的!

  「姑娘,上峰說了,那藥該用上了,」

  這漿洗嬤嬤又壓低了聲音道,「趁熱打鐵,趁著那將軍對姑娘正看重時,姑娘且把生米煮成熟飯,有了男女之實,將軍貼身的東西姑娘才會更輕易拿到手。」

  陸雪禾:「……」

  呸。

  等那漿洗嬤嬤退下,陸雪禾看著手中的小小一卷薄羊皮似的東西,頓時覺得燙手,趕緊偷偷藏了起來。

  五日之內……陸雪禾掰著手指算了算。趁這個時間逃出去不知道有沒有可能。

  ……

  「她似乎又想逃了,」這邊察覺到陸雪禾動靜的謝明謹,無語看向沈澈,「接到了雁歸堂的指令,她竟然又想逃。」

  說著催促沈澈,「給她一個機會,讓她能接觸到你的私印——她手裡的羊皮紙卷是咱們作假的調兵圖陣,讓她快些蓋了你的私印,快些給那昏君傳過去。」

  越早傳過去,他們有關這一項的計劃就能越早一點實施。

  「急什麼?」

  沈澈皺眉。

  謝明謹一怔後繼而失笑,揶揄看向沈澈:「沈大將軍不會是不知該如何跟女人親近吧?」

  沈澈涼涼看著他:「原來謝探花很懂。」

  謝明謹:「……我也不懂。」

  千萬別在沈漓跟前胡說。

  這麼想著,又忙回歸正題道,「不是我催促,你不能只是跟她說話送東西……找點不一般的事情做,比如,你忽然發現身上衣服扯壞了,讓她過來縫給她一個貼你身的機會——」

  沈澈冷哼一聲,謝明謹只好擺手不說,換了話題道:「我先找人跟著她,讓她先沒了想逃的心思。」

  ……

  終於狠下心,決定逃出生天的陸雪禾,忽然發覺,每一次她出府,將軍府都多了一個護衛跟在車旁。

  她心驚膽戰試探問過蘇嬤嬤,蘇嬤嬤笑著解釋,說是雲川城裡這一段時間進了流民,且還有暗中作亂的惡徒,府里是為了保證她的安全,才安排了護衛跟著。

  陸雪禾回到屋裡,看著已經收拾好的小包裹有點傻眼。

  眼瞅著雁歸堂給的期限就要到了,陸雪禾心一橫,在沈澈又請她過去看新買來的書畫珍品時,把那小藥包藏到身上,捏著一把汗進了將軍府的正院。

  「姑娘來了?」

  此時沈澈正坐在書桌前,看著桌上的一副山水畫卷,一見她進來,一笑道,「過來看我給你尋來了什麼——是陸老先生最愛的山中雪鶴圖。」

  陸雪禾笑著應了一聲,走到了沈澈身邊瞅了一眼:「果然極好。瞧這下筆,瞧這著墨……真是大家手筆啊——」

  鬼才看得出來啊!

  她誇來誇去也只會這幾句。好在這沈將軍話並不多,不像謝明謹,對於這些並不會多問。

  「嗤——」

  就在這時,不知為何沈澈一抬手的時候,他的衣裳忽然嗤啦裂開了一個口子。

  「呀,」陸雪禾吃了一驚,「你衣服劃破了啊——」

  沈澈面無表情站起身,看向陸雪禾。

  「當初周文書接你時,聽你族人說,你女工極佳,」

  這時,沈澈指了指衣裳上的裂口,對陸雪禾道,「府里的針線嬤嬤沒在,煩勞姑娘替我縫幾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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