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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將軍府給添置的東西……反正她逃走的時候啥也不會帶!
「姑娘,陸姑娘……鬆手鬆手……」
可憐周文書又被嚇了一跳,男女授受不親,可見這陸姑娘確實是帶點瘋傻,不然一個大學士教出來的女兒,怎麼會如此「無禮」?
生怕陸雪禾做出更離譜的事,周文書沒敢跟她爭,看著陸雪禾自己掏錢買了那絹。
陸雪禾又看了其它一些零碎的絲綢布頭之類,雜七雜八買了一大堆,反正有跟著提包的,她也不用怕拎不動。
出了這鋪子後,又去找染料,順路看到賣一些比如紅豆之類的東西,她也都每樣買了點。
除了那些絲綢布料外,這些東西都不貴,她買的也是心滿意足。
周文書跟在她身邊,不動聲色將她買的每一樣東西,都暗暗記在了心裡。
回到驛站後,周文書讓人先帶她到一個房間歇息片刻,他去找牙行的人過來。
大約半個多時辰後,周文書帶著一個胖胖的商賈打扮的人走了回來,後面還跟了五六個穿著破破爛爛的人。
「陸姑娘,牙行這邊就這幾個人,姑娘看看有沒有看上眼的?」
周文書試探道,「實在沒有,那咱們以後路經別的鎮子時,再去瞧一瞧。」
進將軍府的人,哪怕是奴僕,他們都不會隨便買進來。這幾個人身契都明明白白,又是知根知底的牙行,還是信得過。
不過還得這陸姑娘看上,不然跟買的人哭哭啼啼鬧起來了,這一路上就別安生了。
陸雪禾抱著燈泡看過去,在這幾個人身上來回看了看,視線落定在一個看著骨架子大,身體很壯實的女孩身上:
她要找的可不是伺候的丫鬟,她找的可是隊友哇!
必須身體壯,到時候她得帶著隊友一起逃命。不然,一旦到了沈將軍發現她細作身份的時候,伺候過她的人,只怕都得被滅口什麼的……
必須一起。
「她能幹活,」
一見陸雪禾看過來,那牙行的老闆連忙笑道,「力氣大,且性子好,人很老實的。」
就是吃的忒多,人已經不只是老實了,簡直心思不拐彎的,一點眼力價都沒。
但這肯定不能說!趕緊賣出去是正經。
「陸姑娘,」
周文書有點看不過眼,他一看就覺得這丫頭太過粗苯,不是能細心伺候人的,連忙示意陸雪禾看另一個女孩,「這丫頭看著清秀伶俐,不如留下她?」
那丫頭看了一眼陸雪禾,卻立刻哭了起來:「趙爺別賣我,我家是這邊的,求您別把我賣到雲川城。」
她有幾分姿色,很想去富人家伺候姑娘不假,但眼前這姑娘這麼丑,日後必定嫁不了什麼好人家……她連扒高枝的機會都沒了。
那被叫趙爺的牙行老闆臉一黑:「閉嘴!」
周文書眯了眯眼,橫了那丫頭一眼。
陸雪禾抱著燈泡笑了笑,指著那壯實丫頭道:「你跟不跟我走?」
「管飯不?」
那壯丫頭上來就問,「管飽不?」
「管飯,管飽!」
陸雪禾道,「就是得幹活,累,你怕不怕?」
「不怕,」
那壯丫頭一聽管飽眼睛都亮了,「俺渾身都是勁!」
第6章 燈泡跑了
「那好,你留下吧,」
周文書也被逗得一樂,看向那牙行的趙爺道,「這個我們留下了。」
說著又看向陸雪禾,「姑娘再挑一個。」
「不了,」
陸雪禾很是乾脆地拒絕,「一個就夠了。」
多了就累贅了,再說她生活自理能力極好,真用不著多少人照顧。
「那丫頭,你針線活計做的怎樣?」
周文書看向那壯丫頭問道,「可做的來?」
實在這丫頭看著粗粗笨笨的,重活估摸沒問題,可要巧的,只怕就做不來了。這陸姑娘有些痴傻只怕想不到這些,他得想的周全些。
「針線活?俺不怕扎,」
那壯丫頭似乎生怕陸雪禾不要她了,一挺胸急急道,「滿手都扎流血了也不怕。」
周文書:「……」
陸雪禾:「……」
「再多找個漿洗縫補的婆子吧,」
周文書看向陸雪禾,很是耐心地勸道,「我們府里少有姑娘家衣裳的縫補婆子,找一個,日後姑娘的活計,就有人做了。」
「軍爺、姑娘,恕小人多嘴,」
這時牙行的趙爺也堆著笑忙忙指著一個人道,「這個婦人雖說面相生的有些苦,可手腳利落,做的一手好針線,人也勤謹得很。」
陸雪禾看過去,就看到說的這婦人。說是婦人,其實大約不過十八九歲的樣子,髮型跟那個壯丫頭不太一樣,挽起來看著成熟一點。
這女子穿的破破爛爛很是清瘦,看著有些沉悶,但一雙眼睛還是很清亮。
「姑娘,軍爺,」
這女子見那牙行的趙爺示意,連忙過來跪下了,「忒講究的不敢說,一般的針線活奴婢都做的來。」
「姑娘覺得怎麼樣?」
牙行的趙爺連忙又打出了苦情牌,「姑娘有所不知,這婦人也是苦,早些年跟著走鏢的爹爹走南闖北的,吃盡了苦,她爹意外死了,她賣身葬父,又給這裡劉掌柜的做了小妾。」
這趙爺說著又嘆息,「本來那劉掌柜是指著她添個兒子的,誰知後來郎中說,她身子早些年都苦壞了,沒法子有孕——劉掌柜氣的打了她一頓,直接就把她又轉手賣了,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