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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大宮女福了福身子應道:「今兒這顏色可是底下人特意挑了好幾日的牡丹花才做出來的呢,送來時我瞧著顏色就知道太后娘娘一定喜歡,這不您剛回來我就幫您上手了。」
馮太后在一旁笑得合不攏嘴, 沒等她說話, 大殿的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馮太后應聲抬頭看了一眼,收了收手, 而後扭頭對身旁的大宮女道:「行了,今兒也不早了,哀家這也不用你伺候了, 先下去吧。」
一旁的大宮女福了福身子,將桌案上的器具收拾好以後識趣地退了下去。
底下馮尚書躬身道:「臣拜見太后娘娘。」
鳳椅上,馮太后半倚著靠在身後的椅背上, 抬頭瞧了馮尚書一眼:「起來吧。」
話音剛落,沒等馮太后說話,馮尚書便道:「臣有一事需得告知太后。」
馮太后抬了抬眼, 面上一片嚴肅:「何事?」
「不知為何,我從前安插在裴府上的探子今日突然全部斷了聯繫,多半是被裴雲謙發現了,此時恐怕凶多吉少。」
馮尚書面上帶著些許惋惜,他派去裴雲謙府上的可是他精挑細選出來的,就這麼折了。
聞言,馮太后冷哼了一聲,面上帶著些許嘲諷:「怕不是今日才凶多吉少,是早就被裴雲謙發現了,只是今日才切斷了他們與外界的聯繫,或者與你聯繫的根本就是裴雲謙的人。」
說著馮太后抬頭掃了他一眼:「我的好哥哥,你怕是被裴雲謙擺了一道。」
聞言,馮尚書似是突然想通了什麼似的,臉上表情也從驚愕變成憤怒,難怪上一次交手他一次比一次損失慘重,家底都險些耗光。
他現在殺裴雲謙的心都有了。
見狀,馮太后不疾不徐從衣袖裡拿出一樣小巧精緻的東西遞給馮尚書:「瞧瞧吧。」
馮尚書一愣,抬手接過馮太后手上的半副珍珠耳環,他拿在手上擺弄片刻後復抬頭看向馮太后:「這是?」
馮太后收回目光,抬手將身旁桌案上的茶杯拿起來放在嘴邊抿了一小口,而後勾唇道:「先帝在位的時候,南洋進貢來的珍珠其中成色最好的給沈姝和沈鳶每人做了一副耳環,沈鳶的收在匣子裡。」
說著,馮太后視線緩緩落在馮尚書手上拿著的半副珍珠耳環上,眸中殺意毫不掩飾,她淡聲道:「而你手上這個是我昨天夜裡在你營帳門口撿到的。」
聞言,馮尚書臉色瞬間變了變,眼見著發白,驚得他半晌才說出話來:「你是說那天晚上在門口偷聽的是沈姝?」
「十有八九是她錯不了。」從前沈姝來替裴雲謙求藥的時候就發現了什麼,只不過她當時不能確定,如今沈姝在營帳外聽得一清二楚,她就留她不得了!
本以為手上攥著沈越的命,她就可以讓沈姝乖乖聽她的話,可如今看來沈姝這步棋多半是步廢棋了,她好像也沒什麼理由留下一個知道她秘密的棄子的命。
想到這,馮太后眸光閃了閃,緩緩開口道:「我交代你去辦的事辦妥了嗎?」
聞言,馮尚書抬頭看了她一眼,點頭道:「自然,臣辦事你還不放心麼?再說人是早就準備好的,如今也不過是提前了幾日罷了。」
兩人相視一眼,馮太后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這場大戲她可是準備了許久。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大殿的門再一次被人從外面推開。
只見剛剛出去的大宮女匆匆跑進來:「太后娘娘,不好了,蜀中剛剛傳回消息來,說蜀地發生地震,眼下陛下正召集各大臣進宮商議對策呢!」
聞言,馮尚書面色一頓愣了片刻,可馮太后卻面色如常甚至唇邊還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她剛剛準備了一場大戲,正愁沒有引子呢,蜀中這會兒就地震了,震得好,看來老天爺這回也站在她這邊。
回過神來,馮太后擺了擺手,輕笑道:「既然陛下召集你就趕快去吧,免得完了惹陛下不高興。」
他那個脾氣暴躁的好兒子這會兒估計正焦頭爛額在御書房裡氣得想殺人呢。
聞言,馮尚書行了個禮便隨著剛剛進來的大宮女退出鳳鸞宮。
御書房內。
沈亭坐在主位的龍椅上臉色陰沉,底下跪著的一水都是五品以上官員,個個低頭耷腦大氣都不敢出一口,生怕下一個茶杯砸的就是自己的腦袋。
——咣當!
又是一個茶杯砸在地上,碎瓷片七零八落在地上,這已經是今天晚上犧牲的不知道是第幾個茶杯了。
「廢物!一群廢物!朕養你們有什麼用?一群人連個賑災之策都想不出來!俸祿都是白給你們的?」
說著又是一個茶杯砸下來,裡面滾燙的茶水正好濺在前排跪著的官員頭上。
「臣該死!陛下息怒。」
那人嚇得腿都軟了,連聲音都顫抖著。
「朕要你的命有什麼用?要是有用朕早把你拖出去砍了!」
說著,沈亭抬眸掃了底下人一眼,面色有些不悅,厲聲道:「裴雲謙呢!裴雲謙怎麼沒來!來人……」
沒等沈亭把話說話,身後就傳來一如既往淡漠陰冷的聲音,還帶著些許嘲諷。
「臣來了,陛下找臣有事?」
話音未落,身後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裴雲謙神色散漫立在門口,視線落在沈亭臉上,不避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