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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這些,第一眼看到的是房間裡那張頗大的床,看樣子睡四個唐梨都足夠,當然也夠翻兩個跟頭……就是不知道這個女人為什麼要放這麼大的床。
「程老師,上次你答應的,准許我做放肆的事,還算數吧。」唐梨笑眯眯地說。
程廬嗯了一聲,穩了穩氣息,挽起袖子,露出漂亮有力的手腕。
唐梨的眸光在他露出的手腕處流連幾秒後,勾了勾手指,「你來!」
程廬垂下眸光,「我不賣身。」
唐梨沒好氣地說:「……不好意思,我也不賣。」
空氣驟然尷尬起來。
唐梨咳咳兩聲,趿拉著拖鞋,掀開被子,乖巧躺下,還不忘讓程廬把臥室大燈關了。
程廬斜靠著門,雙手插兜,他深泉般的眸子幽幽盯了一會,伸手把燈關了。
唯一的小暖燈散發著旖旎的光暈,唐梨兩隻漂亮眼睛眨巴眨巴,簇亮簇亮的,像天上最耀眼的星,總在夜間誘惑著過路人。
唐梨伸手拍了拍床邊,「程老師,你過來坐。」
程廬垂眸,睫毛在暗處顫了顫,沉沉道:「……你可不要後悔。」
唐梨像吃了漢堡包的唐加加小朋友般,拼命壓抑翹起的唇角,「你快來坐下。」尾音有藏不住的愉悅,像馬上就要吃到糖的小朋友。
程廬把手從兜里拿出來,緊繃結實的手臂把襯衣撐起,緩步走了過去。
唐梨從床頭柜上翻出一本裝幀精美的書,丟到床頭,笑嘻嘻道:「程老師,你念給我聽。」
程廬:「!!!!」
-
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他們的聽覺遠超其他四感,他們可以臉盲,卻敏感到憑藉對方的呼吸聲或者喘氣聲一秒辨別出來。
他們會因為聲音好聽而忽略長相,也可為聲音好聽的人腦補出優質的臉龐……但像程廬這樣,聲音優質,長相優越,兩廂可以齊頭並進的,真乃聲控千年難遇的極品。
程廬的聲音清亮、溫暖、內斂,有時候被唐梨懟得面紅耳臊的時候還有點小鼻音。
唐梨喜歡極了。
此刻唐梨的腳丫子在被窩裡蹭來蹭去,她肖想這一天不知道多久了。
隱秘的,不為人知的,卻每夜在她心底纏繞的,馬上就要實現了。
程廬彎腰拿起了書,書的封面上寫著四個大字《百年情詩》,封腰上贅述著一首三行情詩。
-你能收下嗎?
-寫著「易碎品、小心輕放」的
-我的心。
(引用自北川理惠)
對於聲控深度痴迷者來說,頂級視聽盛宴就是聽最喜愛的聲音念最動人的情話。
她,唐梨,終於盼到了!
-
程廬搬來一把椅子,坐到床邊。
唐梨像一隻乖乖兔,乖巧托著下巴等著。
程廬翻開第一首情詩。
來自現代詩人洛夫:
-寫了五行關於火的詩,
-兩行燒茶,
-兩行留到冬天取暖,
-剩下一行,
-送給你在停電的晚上,
-讀我。
程廬的聲音像最有才情的畫家,毛筆尖端的絨毛,在唐梨的心底一筆一筆,漫不經心地描摹著,或輕或重地撩撥著,把大海作為畫布,聲調中藏著的是起伏的海浪,語氣中隱著的是隨波的魚群……
念到最後兩個字「讀我」時,程廬抬起幽深眸光,這兩個字被他驟然丟進了唐梨的耳膜里,瞬間炸開了璀璨煙花。
唐梨的手緊緊攥著被子,可恥地有了反應。
第014章
程廬就像最盡職盡責的機器人, 手持著書,眸光淡然,聲調冷靜, 可他輕啟紅唇,吐出的是熱辣滾燙的、旖旎多彩的、幽忍又張狂的情詩。
他如山間寶剎古塔下的清心寡欲的佛子,端坐著, 懷裡卻抱著嬌美的姑娘。
唐梨腳趾翹起, 腳背繃緊, 明明可以在被子的遮掩下更為放肆,可她像被程廬施展的魔法,一動也不動,眸光只能落在他的唇上, 耳朵被他的聲音熨帖得飄飄欲仙, 穿過大腦,衝進心底, 如颶風般撕扯後, 又滾入四肢百骸……熱意一點一點席捲全身, 毫無反抗能力。
-我的心裡下過一場春雪,
-我為你開了路,
-點了燈,
-撐了傘,
-無人知曉的這場雪,
-下得靜悄悄。
程廬抬起頭來, 唐梨不知何時已經縮在被窩裡, 只露出一雙小鹿般的眼睛, 眨呀眨呀, 一點也看不出有半點睡意。
「加加有時候比你聽話。」程廬慢條斯理地又翻開一頁。
唐梨咻得一下掀開被子, 用自己也未曾覺察的語氣嗔道:「我哪裡不聽話?」
程廬瞥了她一眼,「是誰剛才說,我隨便念兩首情詩,她肯定困意濃濃,完美秒睡?」
「剛才是剛才,」唐梨嘴硬,「我肯定一會就困了。」
「哦。」程廬放下書,靜靜看著她,「你的臉紅成這樣,還睡得著嗎?」
唐梨眨巴著眼睛,伸手摸了摸臉頰。
燙!
其實不用摸,她現在哪裡都燙。
「那,那什麼,」唐梨咕噥著又鑽回被窩,企圖遮住她把持不住的春心,「今年冬天挺燥熱的啊。」
這些情詩,首首細膩動聽,他的聲音又長在她的XP上,雙向發力深深戳中她的興奮點,攪得她的心軟得一塌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