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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中木倉的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小聲地對孩子們說:「天冷了,進屋去吧。」
孩子們都不樂意,別管聽不懂聽得懂的,都想聽著熱鬧。
尤其那個人還是趙巧梅。
陸秋正和他們講道理,隔壁的張營長生氣了,覺得趙巧梅丟了他的人,啪的一聲一巴掌就打了過去。
這個年代,男人打女人的太多了,鬧到哪裡都說是家務事,女人被壓迫的也慢慢習慣,勸人的時候都是勸忍耐著點,等歲數大了就好了。
趙巧梅從前在村裡的時候,也經常見男人打自己老婆的,她那時候還想,雖然嫁了一個當兵的,男人雖然不在身邊,但是不是個脾氣硬的,也不會欺負她。
她跟著兩個孩子守在家裡,才能一天天的熬過來。
可日子才好過了,她才被張營長接了過來,就要被離婚了?
她其實也沒想怎麼樣,就是覺得害怕,也覺得丟臉,想讓張營長好好哄哄她,和她好好解釋一番。
不過下去,還能離了還是怎麼的?
她沒那樣的魄力。
可現在性質不一樣了。
趙巧梅覺得血液往腦袋裡流,張營長竟然為了香枝打她。
她是哪裡不如香枝了?
趙巧梅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她不能讓香枝好過。
想到這裡,她的腿像是有了自己的方向,開始往門外面跑。
張營長正發著呆,腦袋裡還是一片空白,他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動手打人了,就聽到孩子們的哭嚎聲和趙巧梅往外面跑的動作。
這還得了。
他一把拉住趙巧梅的衣服,想和她好好解釋一下,一邊朝後面的兩個孩子喊去:「都別哭了,老子還沒死呢!」
孩子更害怕了,哭的聲音也比之前大。
趙巧梅雙眼通紅:「好啊,現在是我也容不下了,孩子們你也看不上了,我這就帶著幾個孩子去跳河,不礙你們這對狗男女的眼!」
陸秋越聽越不是滋味,想著要不要過去看看,萬一打得更厲害了傷到孩子怎麼辦?
路嬸子也過來了,先來陸秋家裡問她:「這是怎麼了?怎麼打起來了?」
「不知道啊。」陸秋跟她站在門口,聽著裡面的聲音越來越不像話,兩個人的神色都不好看起來。
不遠處的熱鬧還在繼續,路嬸子平日裡看不上趙巧梅,卻也在心裡同情起來她。
「要不,咱們過去看看吧?」
路嬸子一提議,陸秋就點頭答應:「行,我們過去看看吧。」
她讓孩子們都進去,兩個人一起往張營長家走。
他們兩個心裡也沒底,不過見左至歷和老路都沒阻攔,膽子便更大了些。
住在張營長隔壁的人聽到動靜,也探出了頭,小聲比劃了一下,陸秋朝她搖頭,人家也就進去了。
趙巧梅和張營長拉扯中打了起來,兩個人一時之間誰也制服不了誰,趙巧梅想往外走,張營長不讓,正打得難捨難分呢,陸秋敲了門。
兩個人都是一靜。
還是趙巧梅反應的快,她趁著張營長沒反應過來的功夫,跑去開了門。
看到門外站著的路嬸子和陸秋,從前她只覺得這兩個人討厭,今天竟然也覺得他們順眼起來了。
「你們可要為我評評理啊!」
她這一嗓子嚎出來,張營長臉色瞬間就灰敗了下來。
完了,他以後在部隊裡還怎麼做人?
陸秋隱晦地看了一眼張營長,發現他臉都上都是指甲抓出來的傷,看起來一道一道的,也挺嚴重的。
不過她沒那個功夫管,在她看來,所有打女人的男人,都是罪無可恕的。
女人為了他們生兒育女,已經夠辛苦的了,哪怕趙巧梅這樣成天愛在外面閒逛說閒話的,也比很多男人強。
她和路嬸子把趙巧梅扶到他們家裡,趙巧梅像是找到了組織,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和他們哭訴。
「我這日子是沒法過了,那錢香枝真不是個東西!破壞我的家庭!」
路嬸子聽不下去了:「這話沒證據可不能亂說。」
她也不喜歡香枝那樣的,可她也明白這世道對女人的要求有多苛刻,萬一這事被弄錯了,香枝被冤枉了,以後可怎麼生活?
趙巧梅卻不管,她此時最不能聽的就是別人說香枝的好話了,把眼淚一擦,瞪著路嬸子:「我還說錯了不成?你說一個年輕的姑娘家,天天往我們家裡跑什麼?還帶著我們小勝去醫院,你不知道上次我們小勝要不是命大,人差點就沒了。」
本來子虛烏有的事情,也被她抓住不放,偏偏大家還都找不出來什麼證據反駁。
就像沒辦法證明香枝不是故意的一樣,也沒辦法證明香枝沒有這個打算。
陸秋嘆氣:「巧梅姐啊,先別哭了,你想想這事怎麼辦吧?孩子還在家裡頭呢,要不要一塊接過來?」
趙巧梅才想起來兩個孩子,立刻點頭:「要,都說有了後娘就有了後爹,我的可憐的孩子萬一被人害死了可怎麼辦。」
陸秋:……
眾人:……
她就不該提這個話。
寧寧趴在屋裡偷聽著,聽到趙巧梅這麼說後媽的話,就想反駁,被陸立春給拉了一下。
趙巧梅現在已經完全喪失了理智,誰過去就要懟誰,可聽不進去任何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