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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知讓最後坐進來，低著頭側著身坐在她旁邊，嘭一聲關上車門。
「開車。」
前面的助理等啊等，等到這兩個字了，都沒等到程知讓坐在副駕駛上去。
助理又嘆一口氣。
後面兩個人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或者說壓根就沒打算注意他。
車平穩駛出地下停車場，光線進入車內，慕秋正要把帽子往下扣，旁邊程知讓輕聲提醒她。
「車窗有特殊塗層，外面看不見裡面，不用擔心。」
慕秋手一頓，原本要往下扣帽子的動作，變成了取下帽子和口罩。
「還要麻煩程哥一程。」
她原本打算就留在雲城兩天，一來這邊不會像海城一樣有那麼多人關注她，二來她也可以借著這個機會去見見趙鈺那個轉角遇到的白馬王子。
可是程知讓先一步了解了她的打算，就那麼看著她，眉頭輕輕一皺，說了句「我還是建議你先和我一起回海城」，她就直接繳械投降了。
這麼好看的人，輕輕皺一下眉頭都讓人覺得自己不知好歹。
所以就這樣，她放棄了趙鈺，搭上程知讓的車準備回海城儘快搬家。
這種風口浪尖上，被爆料的兩位當事人還同坐一輛車，除了說麻煩和佩服他，其他的她都不知道說什麼了。
只能在心裡想：趙鈺，對不住了。
程知讓只說了句：「沒事。」
然後車裡陷入安靜。
長身玉立貴氣紳士的人安靜坐在那裡，其他人都要忍不住屏住呼吸，生怕自己驚擾到了她。
助理就是這麼想的，他連剎車都小心翼翼的。
但很明顯，慕秋並不這樣想。
她低頭垂著眼睫，目光大膽又直接地聚焦在他放置於大腿上的手。
那雙手在黑色皮質座椅的映襯下，顯出一種冷色調的美感來。
思緒放空，她現在有些不敢肯定，她書里專用於女子的那句指如削蔥根，到底是不是用錯了。
明明放在男人身上也是非常適用的。
手指細長，骨節不突出，指甲乾淨整潔，輕搭在大腿上，露出一截手腕來，手腕也是好看的。
慕秋不停給這雙手加上描述性的詞語和句子，準備用進她的素材庫里。
而被她火辣視線盯著的那雙手，突然有點不自在地動了一下。
手收攏了，只留個手背給她。
慕秋一頓，偏頭移開視線。
程知讓只覺得自己手背都要被灼穿了。
他不是很能理解，慕秋每次放在他身上那種火辣辣的視線，是怎麼堅持那麼久的。
覺得好看？
他看了眼自己的手，手指輕輕動了動，沒覺得多好看。
所以她為什麼要一直盯著看？
這個問題困擾了程知讓一路，一直到坐上飛機回到海城，他都還沒想明白。
最後只能歸結於，這是一個奇怪作家的奇怪癖好。
兩人在海城機場分開，程知讓看著慕秋坐進計程車里，幫忙把行李箱放進去，確認她安全後，才重新坐進文助理開來的車裡，從後視鏡里看著那輛車開走。
車駛出了後視鏡的範圍，他才點頭讓文助理開車。
「回半山別墅。」
車駛離城區，進入半山區。
這是長通旗下的富人別墅區，在進入這一片區的時候就有扇大門守著，平常狗仔和私生，以及保安不熟悉的車是進不了裡面的。
想當初文助理開的這輛車，還是在保安扣下來問過三四遍，現在才能暢通無阻地進去的。
開進大門後，還有大概二十分鐘的車程，路上基本沒有其他車，文助理全身心放鬆下來，開始給程知讓匯報工作。
「陳姐她回去接橙橙了，估計最近也不會再住在那個小區里。」
「前天有個品牌接觸了工作室，遞了個廣告本過來，資料我發到你郵箱了哥。」
「還有陳姐最近帶的那個新人，勢頭不小，工作很拼，公司可能是想再培養個第二版的程哥你起來。」
說完這些不輕不重的消息，他從後視鏡里看了眼程知讓的表情，又才說到更重要的事情。
「今天的澄清哥你看了吧？我們沒多提及慕小姐的個人消息…」
「她去年剛從雲城大學畢業，錄製節目前和我在機場見過一次，暈倒住院，幫忙照顧橙橙，」程知讓抬頭看著後視鏡里文助理的眼睛，說：「還透露得不夠多？」
文助理訕訕，「可是不這樣說清楚，橙汁們都沒辦法相信。」
「橙汁相信的是我們的澄清，還是相信我？」
「……相信你。」
「那是別人的個人信息，在徵求別人意見之前都不能想當然發出去，萬一別人不願意呢？就算後面會有人挖出這些消息來你覺得沒關係，但是我認為，那些被暴露的信息不能是從我們這裡流出去的。」
文助理小雞啄米點頭。
「下次注意，不能再出這樣的錯。」
「我知道了程哥。」
又安靜下來，眼看著快到半山別墅了，程知讓突然說：「陳姐和橙橙的事，讓她自己仔細想想該怎麼辦。」
文助理精神一振，忙著點頭。
自從離婚事件之後，陳姐表現得確實像揣了個大秘密一樣，看得人焦躁。
今天的澄清又猶猶豫豫心情煩躁，更是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