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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臨近中央,排屋就越是顯得時新寬敞,大多數還在檐楞角上掛有鏤空的魚油燈桶,零星幾戶掛著的甚至還是防風的玻璃罩,一看就是從海底尋出,價格不菲。

  好些住人的屋舍半開著門,裡面擺放的瓶罐若隱若現,與舊現代的物件分外相同,顯然生活水平在當地拔高。

  不過陶粟在穿來前,精緻奢侈的建築物品見得多了,對這些不足為奇,在她眼中頂多只有土胚排屋與簡裝排屋的區別。

  倒是好些在空間中都有同款,屆時可以拿到明面上用,讓人心頭大定。

  因外邊下著大雨,好多海民都撐著傘站在路上,彎腰去戳殺解決隱在各條排道藤繩間的海蛞蝓。

  聚集地內部的軟蟲數量同外圍幾大圈比起來要少上許多,可情況依舊不容樂觀,需要人時常清理,這個時期就連女性也不能免俗。

  顧阿媽帶著陶粟專揀無人的小道走,很快就順順噹噹來到了中央,這裡人很多,不少都是陶粟曾在買藻乳時見過一面的女人。

  北部聚集地里,育齡女性大多長期生活在環境優越的中內區範圍,有些土生土長自小就住這,有些則出身外部,流落過來挑選條件卓渥的男性結親,從此也紮根住下。

  她們同樣見識過海蛞蝓的厲害,此刻正撐著新魚皮傘,手執長長的細杆,幫助自家清除黏蟲。

  女人們嬌縱精貴,稍微動動都叫人覺得欣喜不已。

  而眼下一直跟隨顧家居住在外圍的陶粟首次在北部中央露面,仿佛一隻落進烏壓鵲群的光鮮白鷳,瞬間吸引走了所有人的目光。

  用海民的眼光來看待,陶粟的樣貌脾性無疑都生得極好。

  她天生膚白貌美,一副身嬌體軟的模樣,濕濡濡的水眸帶有小動物般的怯怯不安,性格更是頭等的溫軟專一,與驕恣放縱的土著女性一點也不一樣,不知合了多少男人夢中的口味。

  幾個沒有輪到去上工的單身男海民們眼巴巴想靠近卻又不敢,只好熱情地同顧阿媽搭話。

  「顧家阿媽,今天怎麼有空來這邊?」

  「是啊……」

  他們邊說話,邊順帶偷偷多看傘下的陶粟幾眼,慶幸了一遍又一遍。

  真是幸運,今日顧川不在。

  打瞌睡有人遞枕頭,正巧北部聚集地里的雜貨鋪有好幾家,顧阿媽不常來,地理位置都已經記不太清,剛好能跟人打聽。

  她將濕火柴頭的事情一說,立刻就有人接話,要帶她和陶粟一起去找鋪子。

  人多就顯得熱鬧,陶粟不愛湊陌生人的熱鬧,輕抿著唇瓣緊跟在顧阿媽的身旁,而後者似乎也有意無意地護著,將她與其他男人們相隔開。

  一連走訪了幾家,賣火柴的鋪子終於找到了,是對兄妹倆開的小店,此時鋪里只有妹妹在。

  乍見到這麼多人上門,對方有些詫異,但很快認出顧家阿媽來,畢竟兄妹兩個同顧川是舊交,一圈人說到底都認識。

  陶粟聽著兩人交涉,濕軟的眼神望向排屋內擺在數層櫃屜及牆角處的賣貨。

  很多諸如米糧、調料、燭油等等,都是余陸上常見的物品,還有就是剛從郵輪船艇那購下的藻製品與香料物。

  後者明顯賣得不錯,被放在架子上正中央位置,標價要比她買時貴得多。

  陶粟一一看在眼裡,不斷比較著空間裡囤貨的相似度,暗喜地發現外觀都大差不差,沒什麼太大區別。

  她不說話的時候,就顯得非常乖巧安靜,像是一隻嫩嫩生生的稚美軟偶,瞧得外人目不轉睛,滿眼痴迷。

  明明在場還有另一位同顧阿媽說話的年輕女人在,但是幾個跟來的男人從始至終並沒有對其表現出過多關注,這完全因為對方只是一個沒有生育和解欲作用的石女。

  石女在舊時的意譯已不明,而今在新世界泛指因輻射危害、近親雜交、基因污染等自然原因,導致身體性/器出現缺失閉鎖問題,從而生不出孩子的女人。

  對於男人們來說,身為育齡女性,既無法繁衍後代,又無法排解歡愉,也就失去了需要討好與迎合的必要。

  況且隨著海平面急劇的上升,海洋污染幾乎帶到了世界的每一個角落,石女的數目逐年攀高,也更襯得遺留下的健康女性格外珍貴。

  其中容貌身段能姣好些的,更是鳳毛麟角,值得追捧。

  石女命苦,顧家阿媽顯然清楚這一點,知道火柴是誰在賣後,脾氣收斂了許多,而在見到濕柴頭烘烤乾依舊能劃,她的最後一點火氣也消失了。

  這家店鋪兄妹合開,哥哥去余陸換糧進貨,帶回來的新一批火柴在製作工藝上有所改良,原本的火柴潮濕後很難打著火,但是新火柴不一樣,烤乾後還能繼續使用。

  鋪內的舊火柴還沒有賣完,兩兄妹看在是顧川的份上才好意給了新的,料想應該更好用些,沒想到未曾及時解釋,引起了不必要的誤會。

  事件清晰後,饒是顧家阿媽也不禁紅了老臉,連對方好意賠補的小罐藻粉都接連推諉不要,好生寒暄了一會兒,才攜著陶粟出門離開。

  那些陪侍的男人們還在,有心刷陶粟好感,便一路安撫顧阿媽,把緣由全歸結在賣鋪沒盡到告知的責任上,料想少女應該能高興一些。

  誰知陶粟根本不是新世界女性競爭謗貶的思維,她望來的眼神太過溫良純淨,似乎是在無聲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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