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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澄陽另一手搭上謝璟的衣袖,問:「周無憂,就是阿周吧?」
謝璟輕輕點了點頭。
「長那麼大了,可想起過過去的事情?」
「並未曾。只是心疾偶有發作。」
陸澄陽此時又郎然一笑道:「那便好。不過你做了這麼久的師尊,倒真跟爹爹也沒什麼差別了。」
「起初叫的是你。」謝璟忽又將陸澄陽攬在懷中。
「是啊,那我們一起負責好了,護他無憂又無慮。」陸澄陽攥著謝璟的手,忽然又想起了極其重要的事情。
「但是謝璟,我很好奇,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偷偷思慕我的?」
從前陸澄陽只覺得那些話本子裡成天追著人問「你到底喜不喜歡我」「你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你有多喜歡我」的主角極其稚幼無知,可現在——
到底還是風水輪流轉。
謝璟還是道:「忘了。」
「你記性那麼好,怎會忘了這麼重要的事情?」
「自是比你早許久。」
「那好。」陸澄陽覺得這一點上理虧了些,「那往後每日,我都會更喜歡你一分。」
「嗯。」
謝璟應了一聲,然後輕吻了一下陸澄陽的發角。
第64章 漏澤
本是御劍返去揚城半途,雲霧繚繞間謝璟的持恆劍端突然竄出道青色的靈流來。
浮空出現了道縹緲的人影,現出的正是徐平襄的面容——
是徐平襄傳的靈訊。
「思庭,梁城內遇見了麻煩之事,望歸啊。」
傳訊僅是這麼一句話,附著徐平襄的一張愁容。
謝璟道:「他鮮少傳訊。」
陸澄陽緩了赤炎的速度,說:「謝璟,那還是先回梁城吧。」
梁城為九城中心都城,平常邪祟都不敢隨意作亂。
此城若有大動亂,則定會牽連其餘八城。
徐平襄向來做事頗有些拖沓,但能教他道一聲麻煩又愁眉苦臉的事情確實不多,畢竟這太違背他的養生之道了。
——
二人落腳在梁城的邊緣區域。此處坐落著與善堂的總府,也是徐平襄平日所待的地方。
陸澄陽和謝璟方才抵達與善堂門前,便見徐平襄急匆匆地推開了大門。
「思庭,你可總算回來了。」徐平襄臉上的愁雲慘澹一瞬間又轉為感激涕零之色,「最能依仗的果真還是你。」
陸澄陽見徐平襄身後跟著不少與善堂弟子,似是立馬要趕赴到另一處去。
「漏澤園出事了。」徐平襄一面在前領著路,一面解釋著自己傳訊中所說的「麻煩事」。
城中大部分漏澤園都是與善堂所建,統一埋葬無主屍骨和家境貧寒的亡者。
徐平襄繼續道:「說來話長,你們且隨我來。」
陸澄陽同謝璟一道隨徐平襄朝城中一處漏澤園趕,不一會兒就見一群人團團圍在墳地周遭,正垂首掩面哭泣著。
墳地上除了並立的數道墓碑,還有不少以白布掩蓋,還未入葬的屍身。
隨徐平襄一道的一行弟子都是內門翹楚,一舉一動間都透著股穩,見民眾在此聚著,先是分出了幾個去勸導安撫,剩下的去驗看新的屍身。
不一會兒,一名弟子跑過來,朝徐平襄拱手道:「師尊,還是同之前一樣。」
徐平襄嘆了口氣。
謝璟問道:「具體出了何事?」
陸澄陽此時餘光瞥見了個中屍身的面目,心下頓生疑竇。
漏澤園本來就是叢葬之地,屍身多不奇怪,可是屍體血肉模糊,面目全非倒是不常見。
況且這些屍身,好像都是一致的缺了皮的情況。
陸澄陽不想多看,光是這麼一瞥,他太陽穴就開始突突泛疼。
徐平襄這才細細道來:「前段時日便陸續多了些需入葬的無主之屍骨,但是前些天自盟會歸來,才得知許多屍體竟然都慘遭……「「剝皮。」
這話是陸澄陽接上的。
徐平襄望了他一眼,然後道:「不錯,是剝皮。」
說及這二字,他略頓了頓,才又接著道:「這還是其中一件,二來便是個別人家的守門人俑忽然不受所控,傷及平民的事情。」
「守門人俑?」
謝璟聽聞,微微側首,對此也有幾分驚疑。
守門人俑是早年便開始由澹臺宗所制,統一分發至民戶,用以防範邪祟的仙術人俑。
可這仙術人俑平日若未被揭符,都是如同木頭樁子一般的東西。
況且人俑就算揭了符,碰上真正的邪祟才會運轉靈石元核,最終釋放其中靈力,不會無緣無故傷人。
「這兩日雲度也親自出面追查此事了。」徐平襄揉揉額頭,「只是還沒傳來什麼消息,這遭又有了新的屍首,可是令人頭疼。」
「而這該是某種尚未知的邪物所為,有傳言說是魔龍。」
謝璟聽完徐平襄道完,一時並未回答,只是親自去探看了一遍屍身,轉而皺起了眉頭。
「青城邊界的一片荒地中也出現了不少腐屍。」
徐平襄聽聞,略睜大了雙眼,實打實地驚訝:「青城腐屍,這又是怎麼回事?」
這時候一名弟子才匆匆跑過來道:「分堂的師弟師妹方才發了靈訊,說的正是此事,還未來得及稟明師尊。」
她說完,便遞來一道符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