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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澄陽知道鶴聞子所說的是那神秘的女聲。
他並未回答鶴聞子,鶴聞子卻也知道了那聲音從未徹底消散。
「澄陽,好生睡一覺吧。」
「你不能離開不鳴閣。」
鶴聞子又重複了一遍,聲音一落,陸澄陽便墜入了自己的修境。
——
陸澄陽化出道氣籙,氣籙映入銅門的鎖扣符文,符文微現銀光,然後緩緩而開。
冰室之內,正放著溱雲子的棺槨。
陸澄陽盯著棺槨望了一會兒,然後雙膝跪地,對著棺槨重重磕了三個頭。
然後他起身,借著玄冰的藍光打量起四周。
溱雲子棺槨周遭的東西本應是整齊排列的,此時卻略顯凌亂。
陸澄陽眼瞳又微泛紅,腳步快速在周遭走了一小轉,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他蹲下身子,輕輕在地上觸摸了一下,發現了些許塵土。
陸澄陽又復閉眼感知,只覺此處曾遊走過不弱的靈息,的確有人來過。
他觀察了一遍冰室之內的物品,並未發現尋明燈。
隨溱雲子入神脈的,不僅僅只有太陰,還有一些其他的書卷。
這些書卷皆是溱雲子的傳世之作,有的是關於仙門心法的探討,有的是關於魔門邪法的研究,最負盛名的,當是關於化氣之術的手記。
可此處唯獨沒有同化氣之術有關的任何竹簡或是書籍。
而更奇怪的是,這靈息該是什麼陣法留下的。
此地施過陣法,還並非小陣,陣法的靈力會匯聚至一中心處。
陸澄陽浮空略劃出微弱的金色脈絡,幾行詭異的符文不久顯形於空。
這是還魂之法的符文。
符文重構一番,又勾勒出九城的輪廓來。
這輪廓之光十分黯淡,但卻有一處明亮刺眼。
陸澄陽瞳孔微張,那個地方對應的是——
九城西南方的梁城。
那天裴淼淼的死,也許不是巧合。
回想起之前那魂魄抽離之感——
他的復生,竟是有人借太陰施下的還魂大陣。
第50章 洗白
陸澄陽深吸了幾口氣,又將重生之後的事情在腦中掠了一遍。
這個局,比單純從黑場那時下套還要可怖。
神脈之地不可久待,陸澄陽探出了這還魂大法,便將溱雲子舊物理齊了些,然後對棺槨道:「老頭兒,不知你是轉生還是在天,無論如何,都保佑我能儘早查明一切吧。」
說完,他垂眸又望了棺槨一眼,才離開神脈。
待陸澄陽離開神脈之時,那兩名小弟子也差不多醒轉了過來,都紛紛睡眼惺忪地看了眼對方。
「師兄,我方才是不是打瞌睡了?」
「好像是,但是又好像沒有吧。」
「師兄,我從未熬夜,怎會如此?」
「許是近兩日御劍許久的緣故,等到傍晚得好生浴足,疏通經脈才行……」
——
陸澄陽出了神脈,便匆匆趕回先前弟子聚集之地。
途中澹臺珩的聯絡符訣隱隱泛光,他手心上凝了「速出」二字。
符訣捎來的簡短傳信很快消失,陸澄陽迎面撞上了奔過來的程不疑。
程不疑瞧見了他,道:「你跑哪兒去了,馬上就是眾仙門商討大事的時候了。」
「那跟我有關係麼?」
陸澄陽反問道。
畢竟他覺得自己來這兒明面上只是充個人頭,顯得不鳴閣不那麼單薄。
程不疑拍拍他的肩膀說:「說什麼呢,商討是重要事宜,隨行弟子都得在場。」
陸澄陽應了聲,看來還得當一兩個時辰的木樁子。
隨程不疑往議事高台去的時候,陸澄陽滿腦子還是那還魂之陣的事。
程不疑路上還一直說著什麼,陸澄陽也沒怎麼聽進去。
察覺到陸澄陽的敷衍,程不疑忽然頓住了步子,問:「裴師弟,我說的什麼你聽沒聽?」
「聽了,馬上有很重要的事。」
「閣主這次特意說了,等下仙師到的時候,我們都須得在場。」
謝璟的確很難得特意強調什麼事情,如此來看,這件事確實是很重要了。
不過這和不鳴閣的其他幾位仙師們又有什麼關係呢?
陸澄陽踏上高台,只見多位仙門門主和隨行的弟子也紛紛遞來打量的眼神,中有一部分的眼神介於鄙夷和古怪之間,更令他不解。
裴淼淼是清秀了點,不過也不當完全與仙門審美相悖,不做什麼怪異舉動的話還是有幾分修士的樣子的。
不久後才有些話落入他耳中:「這就是謝閣主的道侶,這……」
「謝閣主的口味,同俗世的一些人還有幾分相似。」
「可真是出人意料啊。」
「……」
零散的議論還是離不開那「道侶」二字。
陸澄陽仍是想捂著臉走過去,不過想著這樣又顯得精神不振,索性當這些人不存在,繼續在程不疑一旁走著。
誰知謝璟起初那麼不注意,這時候仙門中的流言越傳越盛了。
下一刻他對上的眼睛,卻是邱獻之的。
邱獻之望向他的時候,眼神雖不如頭一回那般讓人不寒而慄,但是總是帶著幾分戒備與不善。
陸澄陽微握緊了拳頭,復又松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