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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與善堂堂主徐岑徐平襄,則是出了名的好脾氣,也是出了名的慢性子。
徐道長做什麼都很慢,不疾不徐,從容有度,說話也跟清風拂面似的。
好像天塌下來,他也能先品完手中的一杯茶,再從塌了天下面尋找個縫隙慢悠悠地鑽出來。
這是澹臺珩的急性子忍不了的,所以他出手極快。
陸澄陽倒覺得這次澹臺珩的出手利落是個正確的選擇。
畢竟徐平襄這廝,跨過澹臺宗門邸的第一句話不是「到底傷得多重」,而是「我還沒有澆完花」。
仙門當中,沒人知道徐平襄的確切歲數,也從來沒有任何人問過。
陸澄陽的印象中,徐平襄繼任與善堂堂主要頗早過其他四門,但是具體是什麼時候,他也從來沒有留意過。
陸澄陽本來想趁著這難得的機會再次同澹臺珩表明身份。
可是他沒想到,澹臺珩這傢伙,將徐平襄帶到澹臺宗看診之後道性命無虞,調養即可,就一溜煙沒影了。
這五日以來,謝璟沒有醒過,與善堂弟子輪流換藥,陸澄陽時不時去看看。
他走出門來,拐過此處謝璟修養的閣樓,又碰上了徐平襄。
徐平襄望了他一眼,道:「你是不鳴閣中弟子吧,且莫太擔心,你們閣主不日就會恢復如初了。」
他忽然瞥見了陸澄陽腰間的八棱扇,頓了一頓,忽然意味深長地一笑:「看來裴公子不是什麼普通弟子,切莫為了閣主憂慮過度了。」
徐平襄說話依然是那客客氣氣又慢吞吞的調調,讓人著急,又讓人生不起氣來。
陸澄陽只回道:「那可真是多謝徐堂主了。」
徐平襄微微一笑,轉而邁入府閣囑咐弟子去了。
陸澄陽在澹臺宗找了一番,還是沒能找到澹臺珩這個大宗主的身影,倒碰上了幾日不見的澹臺羽。
澹臺羽見到他,立馬興奮地奔上來道:「裴兄,聽聞謝閣主重傷了,現在怎麼樣了?你有沒有什麼事?」
陸澄陽道:「徐堂主來了,閣主無大礙了,需要調養一段時間。」
他瞧著澹臺羽,不像是被雲沉婉收拾過的樣子。
雲沉婉出身於拂海明月莊,是雲慧曉的同胞妹妹,本來靈力高強,當時在仙門一眾男修當中也不落下風,但是後來同澹臺珩結為道侶之後,就不在仙門嶄露頭角,只在澹臺宗平靜度日了。
「倒是你,有沒有什麼事?」
陸澄陽問澹臺羽。
澹臺羽道:「沒有你想像得那麼嚴重,這次我娘就教導了下我,然後暫時鎖了我的靈力,罰了幾天緊閉,我才出來一會兒,你知道我爹去哪裡了嗎?」
陸澄陽道:「我也不知道。」
他心想我也想找你爹呢。
澹臺羽「哦」了一聲,又問:「我還聽師姐說邱府主對你動手了,要將你帶回沐隱府,是怎麼回事?」
陸澄陽道:「誤會誤會。」
澹臺羽對此甚為好奇:「怎麼會有這麼大誤會,裴兄你身上,是不是有什麼天大的秘密?」
「我一介貧苦出身,哪裡有什麼秘密。」陸澄陽將話又一引,「倒是那太陰幽熒劍上秘密不少。」
澹臺羽恍然大悟似的,道:「對,那太陰劍上有怨靈來著,現在宗門裡的一群弟子輪流守陣守著那怨靈呢。」
這時突然有個小弟子從另一頭長廊小跑過來,見到了澹臺羽,連忙行了一禮道:「少主,雲宗主到了。」
澹臺羽不解:「舅舅這時候來幹嘛?」
——
雲慧曉似乎是匆忙趕來的,醉影化為簪子,斜斜插在冠上,甚是潦草,一反常態。
他一來先是見到了澹臺羽,頗有些著急道:「你爹娘呢?」
澹臺羽道:「我娘領著弟子在守陣,我爹不知道去哪兒了。」
雲慧曉卻一拍腦袋道:「怎麼這個關鍵時刻……」
忽然他又想起了什麼:「守陣?守的什麼陣?」
澹臺羽道:「太陰劍上附的怨靈,戾氣太過強橫,以陣法暫鎖之。」
雲慧曉又問陸澄陽:「小淼淼,那謝璟呢,你們謝閣主現在又在哪裡?」
陸澄陽道:「閣主受太陰所傷,目前昏迷不醒。」
「什麼?傷了?很嚴重?」
雲慧曉很是震驚。
陸澄陽和澹臺羽齊齊搖了搖頭。
他忽然又重複道:「怎麼關鍵時刻……」
陸澄陽並不奇怪於雲慧曉的一驚一乍。
早年前任雲宗主,也就是雲慧曉的祖母來不鳴閣訪游之時,陸澄陽才知道有這麼一號宗門子弟。
一開始雲慧曉還是個看起來頗為安靜禮貌的仙門少主的模樣,陸澄陽原本以為是個跟謝璟的性子頗為相像的人,後來混熟了才知道了這廝的真實面貌。
陸澄陽一挑眉,問:「雲宗主可有什麼要緊事?」
雲慧曉來回踱步,很是焦急的樣子,復又正色道:「很重要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
——
最終雲慧曉決定先行去找雲沉婉商量這件重要的事情。
然而澹臺宗施行法陣的禁閉室罩上了層層法罩,暫不容得他人進入。
雲慧曉最終放棄了找自家妹妹,面上是一片愁雲慘澹,澹臺羽在他身邊連連安慰,也十分想知道那重要的事情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