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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後,孟栩然用未乾的指尖在描摹著綻放在她脊背上的火紅彼岸花。

  一寸一寸,一筆一划, 緩而慢地將那些殘留的作墨暈在那兩株彼岸花上, 從張牙舞爪蜷勾的花瓣到根莖,指腹下能感受到斂藏在紋身下的傷疤,孟栩然指尖停了一下。

  心裡湧起種微妙的感覺, 很難受。

  薄明煙也不好受,不一樣的難受,她感受著孟栩然的描繪,不自覺地動了一下腿。

  這一動驚動了孟栩然,她撐起上半身,伏在薄明煙的肩頭, 撥弄了下薄明煙的碎發,嗓音有些啞:「我以為你睡著了呢。」

  薄明煙抓住她的手腕, 聲音更啞:「就你這樣在人背上畫畫,誰睡得著。」

  「我就只是在你背上畫畫而已,你就睡不著啦。」孟栩然湊到她耳邊, 唇抵著她的耳垂說,「滿滿~你是不是~嗯?」

  孟栩然沒把話說滿。

  「嗯?什麼。」薄明煙裝作聽不懂。

  孟栩然貼近她,附在她耳邊說了一句:「do it again?」

  尾音拉得長長的,微微的啞,鑽進耳朵里比往日更添了幾分撩撥。

  薄明煙緩慢地眨了一下眼,果斷拒絕:「不要。」

  「為什麼不要?」孟栩然咬她的指尖,用牙慢慢地磨。

  薄明煙有點佩服孟栩然恢復的時效,幾分鐘前還嚷著「當1好累」軟塌塌地趴在她懷裡,現在又精神百倍的模樣了。

  她低低地咳了兩聲,提醒道:「看看幾點了?」

  「又不上班。」孟栩然不以為意,又重複地問,「到底滿沒滿足啊?」

  薄明煙耳根發燙,低不可聞地應了聲「嗯」。

  孟栩然追問:「你女朋友我厲不厲害?」

  尾音微微上揚,打著轉,像翹起來搖啊搖的尾巴,字裡行間洋洋得意。

  薄明煙微微偏頭,眸光自眼尾掃過去,遞給她一個「你覺得呢」的眼神。

  從磨磨蹭蹭研究半天,到慢慢吞吞折騰大半夜,再到摸索到點後激昂興奮得像打了雞血似的,結果隧洞都快干透了,於是又回到起點以唇舌燃了火點,熔岩連綿,才動手燎了原。

  回顧整個過程屬實算不得厲害。

  孟栩然看懂了她的眼神,撇了撇嘴不服氣地說:「那我也是第一次嘛,又沒什麼經驗,難免有些生疏,而且,誰讓你——」

  話音微頓。

  過了片刻,孟栩然又伏在她耳邊,用氣音說:「跟個沙漠似的,又干又澀,難滋潤…」

  「……」

  薄明煙耳朵像被咬了一口,灼燙滕地一下漫了上來。

  一句話讓薄明煙不受控地回想起孟栩然的惡劣言行。

  薄明煙對這種事的印象還參雜著幼年時的驚慌無措,她願意和孟栩然有更深的進展,這是毋庸置疑的,但真到了那一步,她還是克制不住的恐慌。

  過分的緊張,導致異常艱澀,行程越是慢,薄明煙就越是覺得難挨,以至於她其實也分不清那種微妙的感受究竟是什麼,就像是快要燒完的蠟燭置放在雨里,將熄不熄,將燃不燃。

  等得人抓心撓肺,希望要麼快點燃燒殆盡,要麼直接被雨打滅得了。

  但在雨中讓蠟燭快點燃燒殆盡,和讓蠟燭被雨打滅這兩種方案,對當時不得其法到都哭鼻子的孟栩然來說有點難。

  除非雨停。

  所以,薄明煙斟酌很久,低啞地喚了她一聲:「孟嬌嬌……算了吧。」

  孟栩然也在崩潰的邊緣。

  多年的渴望一寸寸地蠶食理智,而她還要克制的循序漸進。

  結果把事情弄得一團糟,可她在努力。

  一聽這話,孟栩然頓時不高興了:「為什麼?」

  薄明煙說:「難受。」

  孟栩然愣了愣,有那麼一刻的遲疑,她沒說話,也沒有任何舉動。

  又有一種更微妙的感覺涌了上來,就像是在夢裡突然掉入了懸崖的空落感,又像腿半麻不麻總想使勁拉伸蹬直的感覺。

  薄明煙不自覺地動了動腿。

  下一瞬,她感覺到孟栩然的手也跟著動了一下。

  與此同時,孟栩然喑啞的嗓音落在安靜的氛圍里,她問:「哪兒難受?」

  暖燈下薄明煙緊抿著紅唇,她那雙為整個五官點睛的眸子掩在淡粉色的衣帶下,臉頰也是淡淡的粉。凌厲禁慾感被削減了四五分,透著一絲反差的極致美。

  孟栩然只覺得自己束縛在心底深處名為「痴妄」的困獸快要掙脫了,慾念幾乎快抑制不住地噴薄而出。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我不知道怎麼配合你?」孟栩然左手撩開她臉頰上的髮絲,「滿滿,說話,哪裡難受?」

  衣帶下煙青色的眸子閉了閉,薄明煙說不出話。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能受得了了。」孟栩然行為和她的話音一樣惡劣,她咬了薄明煙揚起的下巴,意有所指地說,「受著受著就不難受了。」

  ……

  微涼的指腹從發燙的耳朵上摩挲過,孟栩然低聲輕喃:「我還以為你那麼會,沒少拿自己練習呢。」

  薄明煙回過了神,被孟栩然這句嘀咕給逗笑了:「所以,你是有拿自己練習麼?」

  「才沒有!」孟栩然羞憤地轉了個身,矢口否認。

  薄明煙坐起身披上了睡袍:「那你可以多練練,我也可以當面指導指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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